乡台市开发区分局，审讯室内。

“聪明的大胖，本名潘右，涉嫌电信诈骗，涉案金额一百八十三万，涉案三十二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同志，如果有立功表现的话，能不能从轻处罚？”

“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当然可以依法从轻处罚。”

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潘右神思一定道：“我要举报，我要立大功！”

“举报什么？”

“我举报一个叫老手的家伙杀了一个人，他把人塞进冰柜活活冻死，我有死者的电话。”

“是不是你打诈骗电话的时候对方接的？东江市的？”

“你们怎么知道？”

审讯员没回答而是跟一旁的记录员说道：“对了，还有这件，诈骗未遂，给他加上，他不提醒都忘了。”

“诶？怎么还给我加了一条？我举报对方杀人，这不是立功表现吗？”

“问题是人家没杀人啊！”

“你们都没查，怎么知道？”

“我们看直播了，那人是个主播，你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在直播呢。”

“啊？主播？这么说后来这一系列操作都是骗人的了？”潘右恍然大悟，“我尼玛，他给我们下了个连环套？”

审讯员没回答，而是一挥手：“行了，带走吧！”

……

直播现场，张阳独自接了这泼天的富贵。

正在想市局会给他多少奖励的时候，韩衡打来了电话。

“恭喜啊，一举拿下一个群的诈骗犯，这在全国来还是首次呢。”

“你估摸着能给多少钱？我的意思是全国观众都看着呢，市局给我多少奖励，既能激发市民举报之热情，又能震慑罪犯之恶行？当然了，我个人是无所谓的，主要还是考虑到全局之影响，毕竟这是首次嘛。”

韩衡道：“你小子，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是说点正事吧，之前你转的钱已经全额退还，另外多出的五千是局里给你的奖励，感谢你的配合。”

“这话说的，这不是应该做的吗，有事再联系。”

挂断电话，检查一下，之前转给妹子的钱确实都回来了，一共六千九，另外还有五千是韩衡单独转的。

这件事给了五千奖励，张阳在想，抬走一个群的诈骗犯，怎么也得比这个数高吧？

这一天的收入不就妥了吗。

感谢群友啊！

收拾一下心情，张阳继续接单。

时间一晃来到傍晚，肚子也按点开始叫了，张阳看一眼时间道：“再接一单去吃饭。”

嘀嘀！

新的订单来了。

上车点：黄石村村东

下车点：龙门镇北

“吆？来了个大单子？去龙门镇？三十五公里？”张阳没犹豫，一脚油门直奔黄石村。

这黄石村他也熟，上次扫黄也没落下，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死灰复燃？

四分钟后。

黄石村村东，张阳将车子行驶到对方定位的位置。

这边刚停下，一个戴着灰色鸭舌帽以及蓝色口罩的男子从胡同里快速走来。

对方个子不是很高，身材也不算很魁梧，但走起路来，像小跑一样。

“裹得这么严实，不会是刚嫖完吧？”

正想着，男人已经来到车前，一句话不说拉开后车门便上了车。

“你好，尾号1819？去龙门镇？”

“是，快走！”

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张阳感觉更像了，不过这黄石村距离龙门镇三十多公里，这是玩完了跑龙门镇躲一躲呢，还是龙门镇跑这里来玩的？按理说不应该啊，要玩也去县城玩，跑东江市找刺激呢？

想到这，张阳问：“你好，请问你去龙门镇哪里？位置是不是弄错了？”

订单地址是龙门镇北，位置是一个靠近山门的地方，所谓山门是龙门镇北三公里外地龙山的一个缺口，远远看去像一个打开的大门，连接着天与地，所以镇子便取名叫龙门镇。

男人定位的地点便在山门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人匪夷所思。

男人道：“没错，就在山门处停。”

“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您去那干啥？难不成是进山躲着吧？”张阳笑了笑道。

不料男人语气冰冷又紧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进山躲着？”

我靠！

还真是？

真嫖娼了？

就这胆子还嫖什么啊？

没累死在床上，也得累死在路上。

张阳微微一笑：“您裹这么严实，一看就是没干好事怕被人认出。”

“是吗？我告诉你，不许告诉警察哦，不然的话，呵呵呵呵……”

张阳皱了下眉头，男人声音忽高忽低，再加上那略显瘆人的冷笑，听上去跟个神经病一样。

不只是他，观众们也有这种感觉。

【我草，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我是三院的，一听声音就知道该吃药了。】

【这笑声吓我一跳，感觉像是第五人格发出来的声音。】

【我觉得这笑不是神经病，是变态。】

……

“不然怎么样？你别吓我，我车子容易失控。”张阳才不怕他呢，不过听声音，这人是有点问题，好像内心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这是玩什么项目了？这么刺激吗？

男人突然又语气平淡的回道：“没什么，你别怕，我是受过教育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咋又正常了？

张阳抬头看一眼后视镜里的男人：“一看你就是受过教育的人。”

“这么明显吗？”男人又紧张起来。

“还行吧，言谈举止一看就受过教育。”张阳也有点懵，不知道他紧张个毛线。

不料男人道：“我被教育了四年，上周刚放出来。”

“啊？”

张阳一脸意外，还以为说的是上学呢，结果他是去踩缝纫机了。

难怪跑去黄石村，这是四年憋坏了吧？这才是真的报复性行为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事情要讲证据，他没有看到可以瞎猜，但不能瞎说。

出于对对方敏感内心的保护，张阳说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说的是上学，这事怎么说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以前是犯了错，但是你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现在出来好好做人，你还年轻，没问题的。”

男人点点头：“谢谢啊，我刚做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