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满腹的怒意收起,不好意思地朝三人点了点头。
见以陌反应如此大,他们不难猜到这人就是杀了他父亲的
流易。
流易一把推开了房门,突兀的响声惊到了殿内的南溪,她抬眸望去,眼中一片平静,看清来人,俏脸「唰」的一下白了。
她压抑着满腔仇恨,宽大衣袍下的手紧攥成拳,微微冒头的指甲将娇嫩的掌心掐出了印记。
流易猥琐的目光在南溪身上游离,看得南溪火冒三丈,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流易缓缓走到她的跟前,深情款款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南溪,叔叔等这一天好久了。」
南溪一言不发,但清澈的双眼满是厌恶。
看到她眼中的厌恶,流易眼一凝,抓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尺。
房顶上的以陌怒不可遏,猩红的瞳孔散发出阵阵红光。
身侧的凤慕卿瞬间察觉到以陌的异样,猛然出手,两指在他身上点了两处,以陌顿时动弹不得。
流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但在他平庸的脸上格外的恶心,更何况,这张脸还上了年纪。
南溪一阵反胃,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流易,转身扶着桌边,勾着腰一阵干呕,眼花涌上了眼眶。
流易双拳骨节捏得咔咔作响,阴沉着脸,「你就这般不待见我?以往你可都是温柔的对我笑的。」
南溪缓了缓神,在他瞧不见的角落悄然拭干了泪花,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你杀了我父亲,还要杀我兄长。」
流易一声冷哼,负手而立。
「你父亲懦弱无能,甘愿屈居于人族之下,堕了魔族的威名,至于以陌,只要他放下芥蒂与我和平共处,我不介意唤他一声大舅子。」
房顶上的三人听到这一番话,天雷滚滚,被雷得外焦里嫩。
没记错的话,这个流易是南溪的亲叔叔吧,居然肖想亲侄女,这传出去,还不得受万人唾骂。
难道魔族现如今都这么随便了?随便得都能不顾纲常人伦了?
一旁动弹不得的以陌压根就没想到流易对自己的妹妹有这份龌龊的心思,目眦欲裂,幸好被凤慕卿给点了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的南溪亦是被刺激得不轻,脸色大变,怒吼道:「我是你亲侄女!」
「不,我可不是你的亲叔叔,我跟你那个懦弱的父亲不过是年少时的结义兄弟,我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
南溪一个趔趄,幸好身边的桌子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难怪他能毫不犹豫动手毒杀父亲,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弟,就连平日里的兄友弟恭都是他装出来的。
难怪他将自己抓回来后并没有对她做出处置,只是将她囚禁在殿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还以为是他念着这份亲缘关系。
他来看自己时,常常会露出露出据为己有的恶心目光,她就意识到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极好的叔叔是起了龌龊心思。
如今他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南溪,你可知晓,每每看到你这双清澈的眼眸,我的心都会砰砰直跳。」
南溪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那些恶心之言,她就当听不见,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她的冷漠深深刺激到流易,流易话锋一转,「沐枫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你,就这么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了。」
听到心仪之人的名字,南溪顷刻间睁开了双眸,「沐枫是你杀的?!」
「当然,从他花言巧语骗走你的心时,他就该死了。」流易咬牙切齿,随即是杀掉情敌的快感。
「现在好了,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流易喜笑颜开,而知晓事情真相的南溪却伤心不已,热泪盈眶。
沐枫,是因为她才会死的……
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流易心中畅快无比。
他没有理会深受打击的南溪,自顾自开口,「七日后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的魔后。」
丢下这句话后流易大步离去,殿内再次鸦雀无声,南溪终是没撑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无声痛哭。
见到这一幕,房顶上的四人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以陌更是留下一行血泪。.
待流易离开后,凤慕卿这才解了以陌的穴,以陌一个飞身径直落到殿内,唤了声「妹妹」,快步上前拥住了她。
遭逢大难的兄妹二人重逢,哪能料到会是这般场景。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溪浑身一震,还未等她抬头看清来人,就感受到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萦绕鼻尖。
南溪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泄而下,双手抓着以陌的衣衫放声痛哭。
随后跟来的凤慕卿担忧南溪的哭声引来魔族,快速在殿内设下一个结界,这才松了口气。
怀中的妹妹痛哭流涕,以陌心如刀绞,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就像小时候父亲那般。
不知哭了多久,哭声越来越小,南溪离开了以陌的怀抱,眼睛通红,肿得如核桃般大小。
她这才注意到以陌身后还有三个人的存在,迅速擦干泪痕,恢复成那个端庄优雅的魔族公主。
以陌扶着南溪坐在椅子上,忙不迭的开口,「妹妹,我来带你出去。」
南溪微微愣神,随即摇了摇头,「我还不能离开。」
「为何?」以陌不明所以。
他们好不容易潜进了魔宫,现在是带她离开的最佳时机,绝不能错过。
「我离不开这座宫殿。」
以陌一头雾水。
他们轻轻松松就潜进了魔宫,要想悄无声息带走南溪并不难,可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