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错觉吧。”

摇了摇头，他沿着田埂向着东边走去。

一路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灵田，其间散落着许多小木房子。

那些都是和他一样，定居在此地的灵农。

“唉，李道友也要离开了？”

有人看见李越，摇头叹气。

在这里，都是苦苦挣扎的散修，李越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仙路苦寒，看着熟悉的道友放弃仙途，总会有些感同身受的唏嘘。

李越其实还好。

上辈子就是996的升斗小民，如果哪个月公司发奖金，收入能超过五位数，就挺高兴了。

所以，他没那么高心气，不幻想能够踏足山巅。

日子过的舒服，惬意，就足够了。

走了大约三十里路。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李越，你这是……想跑吗？”

忽然，一个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李越一惊，感应到对方炼气中期的波动，脑海中划过一道光芒。

想起来了。

心下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李越询问道：“可是乾水帮的道友？”

那人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慢条斯理道：“我叫沈方，乾水帮收账的，你欠债不还，还想跑，这是坏了规矩。”

果然是他们。

前些日子，他炼丹失败，心有不甘，找映日坊市的修士帮派，借了10灵石的高利贷。

当时一门心思只想着炼丹，导致这段记忆并不深刻。

李越竟是疏忽了。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

“不说废话。”

沈方伸出手，淡淡道：“你在我们这儿拿了10灵石，按照规矩，你要还18灵石，还钱吧。”

还钱，有个屁的钱。

全被原身糟蹋光了。

李越几乎想吐血，硬着头皮道：“我哪里有灵石，我连储物袋都买不起。”

说着，他提了提手中的大桶，证明自己没说谎。

“没钱？没钱好说啊，”

沈方脸色漠然，取下肩膀上的大刀，对准了李越的脖子斩下，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乾水帮规矩很简单，有钱还钱，没钱还命。”

“你我无冤无仇，我给你个痛快。”

沈方炼气五层的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这一刀，必然挡不住。

“慢着！”

李越大声道：“我记得，我的贷款是10天，而现在仅仅第9天！如果现在杀我，就是坏了规矩！”

这话一出，沈方的刀，横在了李越脖子旁。

仅仅两寸！

沈方脸上出现惊诧的神色，随即开始思索。

他听闻李越想跑路，所以提前过来收账，已经做好了要么拿钱，要么拿命的准备，却不想李越这句话，倒让他不能下手了。

乾水帮规矩最大。

“李越，你救了自己一命！”

收回大刀，沈方颇为赞赏：“但是…你估计连一个灵石都拿不出来，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凑到18个灵石。”

李越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死里逃生，大口喘息，心中将原身骂了个通透。

愚蠢，太愚蠢了。

这和借高利贷赌博有什么分别？

还他妈是砍头息。

关键是你赌输了，把我害惨了。

我要能打过沈方就好了，但这无疑于做梦，突破至炼气三层都难。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击败沈方，成功概率0.1%】

【突破炼气三层，成功概率0%】

李越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当他看清视野中的面板后，猛然愣住了。

“这一笔钱，你拿不出来的。何必活在恐惧之中呢，不如让我提前给你个痛快如何？”

沈方继续道。

底层的散修，挣灵石极为困难。

例如李越种植灵谷，一年的收成约20枚灵石，抛开灵种、肥料等开支，余下10枚灵石就不错了。

18枚灵石，俨然是巨款了。

那透明面板缓缓消失，李越知道那不是幻觉。

压下激动，他固执道：“沈道友，约定10天就是10天，一天都不能少。”

金手指出现，他还有机会。

“随伱，”

沈方点了点头，说道：“就让你多活一天，明天晚上，没有灵石，我取你性命。”

这种人，他见过不少，但没一个能按时还灵石的。

多活一天罢了。

扛起大刀，沈方转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