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攻……攻宁?!可……可陛下方才说的是守……”震惊之下,何不平几乎要瘫软下来。
“攻便是守,这你不懂?”
“臣不知……臣惶恐……”何不平伏在地上,不敢再抬头看武帝一眼。
--------堰州·荆齿城--------
十方街上,只见一黑鬃骏马驮着一人慢慢行于街市,马背那人一身玄色劲装紧紧裹在身上,但整个人却是满满一副慵懒姿态,微闭着双目,似是微醺,又似是在打盹,一柄长剑随意搭在马鞍上,剑足长六尺,几乎都要拖行在地面上。
堰州荆齿城开埠通商后,南北两陆形形色色的商旅往来众多,可这样打扮的人也实属少见,但更令十方街上的贩夫走卒们面露惊恐,甚至几乎避之不及的,是那匹高头骏马后面跟着的那一位。
只见那人身高丈余,冠盔戴甲,浑身的肌肉被紧紧包裹在银色甲胄之中,每走一步,十方街上的青砖似乎都在为之一震。
两人一马在满街人的注目之下,慢慢走至东街的酒肆停下,酒肆外的凉棚里围着几个捕快衙役,都在胡侃乱吹,唾沫横飞,角落里的长凳上还躺着一个捕头打扮的人,将官帽压在脸上,怀中抱着一把长刀,似是在小憩。
那群捕快衙役们突然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投入凉棚内,都住嘴回身望去,抬头却见一人魁梧如山岳,面相如巨猿,正瞪着一对铜铃般大环眼盯着他们。
一个早年在龙喉关服役的老捕快注意到了这巨人的一身银甲,似是见到鬼了一般,抖如筛糠地赶紧下拜道:
“魏……魏将军……小的们不知魏将军来此,未曾远迎,还望赎罪。”
没错,这个虬面大汉,正是银甲卫千机营的副将魏冉!而他身边那位,自然就是千机营统帅,银甲兵团的黑衣将军,夏长阶!
魏冉从鼻子中哼出一股滚烫的热气,开口道:“远迎?哼,还轮不到你们这群小厮远迎!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响若洪钟,振聋发聩,捕快衙役们立刻四散而去,让出了凉棚,只有长凳上那个捕头,似是还在酒醉酣睡。
夏长阶翻身下马,长剑落枫戴着剑鞘,在他手中划过一个半圆,剑鞘顶部不偏不倚地拨开盖在捕头脸上的官帽。
而那个捕头也不是别人,正是邢傲。
官帽掉落后,他似是宿醉初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刚想张口骂娘,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站着两人,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一个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一个曾差点让他披上银甲成为一个杀人的机器。
“夏长阶!”邢傲惊道。
可这一声直言而出的名讳,更是让那群捕快衙役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再喘。
黑衣将军夏长阶,南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魏冉刚要斥其无礼,却被夏长阶拦住,他随意将落枫剑搭在了肩上,这姿势,就和当年在讲武堂观邢傲武试时一模一样。
邢傲顿时感觉浑身筋骨一阵酥麻,好像那天的经历又在自己身上重演。
夏长阶见邢傲也不说话,于是懒洋洋地开口道:“邢捕头,近来可好?”
邢傲故作镇定地整了整衣襟,将那顶皱了吧唧的官帽重新带回头上,回道:“托夏将军的福,蜗居于此,苟且度日。”
“哦?那看来过得还不错,不像我和魏冉,打打杀杀,了无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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