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水里看着被雷霆彻底湮灭的人影，老龟嘎嘎大笑，这回看你死不死！

然而，它笑声未绝，忽的感到头顶有东西，抬头一看……

妈呀，吓死龟了！

那个本该死在雷霆下的女人正笑眯眯看着它，不等它反应过来逃走，女人手里黝黑的大锤已然落下。

砰！砰！砰……

大锤如巨山，一下又一下砸在龟壳上，震的老龟口鼻窜血。

想逃却发现周围的水如铜墙铁壁将它困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这不邪了门了？这是水，怎么可能变成铁！

还有那大锤，在水里似乎完全不受阻碍，锤锤到头。

它可不知道，这是苏淼驾驭五行珠使出的驭水把式。

老龟吓得心胆俱裂，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什么怪物？

照这么下去，今儿得死在这！

不过，它可不甘心这么多年道行毁于一旦，咬了咬牙心一横，做出个艰难决定，断臂求生。

它将一身术力聚于龟壳，砰的一声，龟壳轰然炸开！

趁着身周水势一散，老龟一个跟头翻进淤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殷红血渍。

好家伙，挺舍得。

苏淼啧了一声，浮上水面，然后便听到衣清波的声音。

“你们快来，找到了！”

众人闻言，纷纷靠过去。

果然在衣清波所在的江底，看到一片珠蚌，一个个脸盆大小，数之不尽。

珠蚌张着蚌壳吸收月华，其内孕育的蚌珠虽有蚌肉阻隔，却依然能看到蒙蒙光晕，显然个个极品。

“把这些带回去，便可救数千珠丁，我衣家也会借此更进一步。”

衣清波咧嘴乐的像个孩子，眼中的那片冰冷都消失不见。

“嗯，趁老龟逃走没人捣乱，快搬吧。”

衣清泽也开心，虽未找到能下金山银山的“珍珠鸡”，但能得到这么多极品东珠，往后数年都不用担心岁贡的事儿。

众人分工明确，苏淼带着慧根搬运水底的蚌，然后交给岸上的衣家兄弟。

半晌。

不大的江岸摆满了打捞上来的珠蚌，这一堆那一堆看似随意，却又隐隐暗含某种门道。

“苏姑娘，上来歇会儿吧，这么多，一次搬不完。”

衣清波一边招呼人上来，一边架起铁锅，准备烧水煮蚌。

珠蚌被捞会闭合蚌壳，用水一煮，便会开口，然后下刀取珠。

这么多珠蚌不可能拖回去，只能就地取珠。

不过，他什么时候准备了铁锅，还悄莫带来了，没人注意。

不多会儿工夫，热水烧好，衣清波给就近的一堆珠蚌浇了个热水澡，珠蚌开心的张嘴直骂街。

不过，衣清波可不管这些玩意儿咋想，拿着刀挨个剥壳取珠。

“苏姑娘，快来看，多好的珠子！”

苏淼瞥了一眼，按后世的尺寸单位，衣清波手里的几颗珠子，大的差不多两公分，小的也有一公分，颜色或白或金或黑，正圆剔透，果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姑娘，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你挑几颗拿去玩吧。”

哦？衣清波平时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拽样，没想到还挺上道。

苏淼手伸出去，还没碰到珠子，忽的听到有人惊呼一声，好像是让自己……小心？

她念头没转完，忽感到后腰眼一疼，然后便看到衣清波眼中的阴狠及嘴角的残忍……好像，阴沟翻船，被人暗算了？

哐当，苏淼倒地失去意识。

“衣清波，你！你干什么？！”

衣清泽惊怒，要冲过来救人，忽的异变突起。

那一堆堆的珠蚌，身上毫无征兆显出一个个人头轮廓，诡异瘆人。

这些人头挣扎扭曲，面容狰狞，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跟人求救。

“大哥，你跟这女人啥关系，这么急干啥？”

“你混蛋！好端端的，为什么害人？！”

“害人？哈哈哈……我只是清除绊脚石而已！

不除掉这女人，我哪有把握对付我的好大哥呢！

衣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头可唬人的很，没有完全准备，我可不敢暴露！”

“你他妈魔障了！跟我回去领家法！”

“哈哈哈……家法？你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衣清波脸色一寒，手上掐了个古怪法诀，珠蚌身上的人头张嘴吐出一缕缕黑色水气，腥臭作呕。

水气凝而不散，径直缠绕向衣清泽慧根二人。

衣清泽情知不好，不敢大意，掐手诀控制纸人将缠绕过来的黑气阻挡在外。

腐臭黑气污秽不堪，沾到纸人便附着其上，致使纸人运转越来越凝涩。

“你竟然能控制尸气？我衣家没这样阴毒的术法，你这打哪学的邪门歪道？”

“哈哈哈……你猜我爷爷离家那几年都干啥了？”

“三爷教你的？他……”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可真蠢得可以，我都怀疑，你是怎么做到被老头子看重的？依我看，你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衣清泽心里一动，控尸…捞尸…老龟说的老衣……

莫非……

“当年，给落日甸捞女尸的，是三爷？！”

“哈哈哈……你还没笨到家！”

“即便当年的捞尸人是三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搞出这么多事？”

“为啥？你不知道？！

这些年，你处处压我一头，就连本该长子长孙继承的寻珠手艺，也落在我身上，你知道我为此吃了多少苦！

可到头来，我得到啥了？老头子看重的还是你这个对寻珠一窍不通的废物！还是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你！

凭啥好事都是你的，吃苦遭罪就得我来？！

你凭啥？难道就凭你这张帅脸？！”

“你……”

衣清泽内心波动，他没想到衣清波因为这个，就做出这么疯狂的事儿，连控制纸人都出现了纰漏，污浊尸气趁虚而入，眼看要侵蚀二人。

“阿弥陀佛……”

慧根口宣佛号，低眉垂目，佛家经义缓缓而出。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

照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霎时，那些弥散的尸气如火遇水，滋啦啦冒起白烟，消弭不见。

珠蚌上的人脸也渐渐平和，少了诸多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