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缘低着头,停住脚步的她双手不由揪着鹅黄裙摆,红着脸解释道。
『还打算给你买盒胭脂来着,如今一看却是不用了。』
见谢尘缘都这么说了,忘秋渊瞳躲闪,言语之间多了一丝顾左右言其他。
“可成亲那天晚上,我想用上你给我买的胭脂。”
谢尘缘见忘秋言语之间对自己有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在乎,终是在忘秋想要出任截教副教主后,嘴角多了一抹让天地回春的灿烂笑容。
『我娶你,岂会差你半点胭脂水粉。』
忘秋伸出手拍了拍谢尘缘的手背,承诺道。
“那说好了。”
感受着手背缓缓散去的余温,谢尘缘神色很是认真。
『一言九鼎尚不敢当,一诺千金不在话下。』
忘秋笑了笑。
“很少见你这么说话,我很高兴,能这么跟我说话的人是你,就算是以后,我也只希望这人惟你而已。”
看着忘秋,谢尘缘衷心感谢道。
『进入截教的人选有你一个,到时记得来啊!』
言归正传,在拉人入教这件事上,忘秋可谓是相当热情。
而此刻的净乐王宫。
“你就是王儿新请来的国师?”
王座上打磨箭簇的明真帝比对这箭尖锋度,漫不经心的朝徐吉道人问道。
“陛下说是那就是了。”
徐吉道人长揖作礼,言语满是谦逊。
“还有这位,这位也是国师。”
忘羽衣箭步上前,推着紫袍老道的后背郑重说道。
“我这逆女不甚懂事,一心想着拜师仙人,此番道长白来一趟却是叫道长多做为难。”
明真帝叹了口气,只是抬眸示意左右仕官。
只是须臾,就有士卒抬着各色金银财物来到紫袍老道面前。
“国力微薄,也无甚财物取悦仙门高士,姑且奉上这三十斤羊脂玉仙铁,两滴造化仙露,一株天元宝莲,四洲逆遁符五道,散王剑阵符三道,同时更命符一道,千两天金,万两天银和三十万两天铜聊表寸心,还望道长莫要嫌弃啊。”
金银财物近在咫尺,所谓财帛动人心魄,看的老道一时也是眼睛发直,但旋即他却是面露苦笑,他也终是明白什么叫自古无情帝王家了,想着不久前明真帝拍着自己的手背一口一个国师,一口一个委以重任,就连带自己来王宫大殿的忘羽衣都是一副深得朕心的模样,而今“国师”不叫了,反倒叫起了“道长”,“爱女”也不说了,张口就是“逆女”,这不是明摆着要赶他走么。
“陛下,贫道突然想起山间多有俗务缠身,怕是不能在净乐久留了。”
识时务的玉清圣祖紫炁元君在心底哀叹一声,自诩清闲高士的他也未收取明真帝的赔礼,只是作揖请辞。
“可惜未能与道长手谈几局,我这逆女不算懂事,日后也就劳烦道长多加照顾了。”
明真帝眼波微动,面色多有遗憾之色,只是不知那是真的遗憾还是所谓鳄鱼的眼泪。
“可惜,终究是棋差一招,不是天定又是谁定。”
深深的看了一眼边上不卑不亢的徐吉道人,对于未能把忘秋收入门下这件事,紫炁老道心底可谓是既羡又恨,但一想到眼前这位是碧游那位的变化身,忘秋拜入截教又是当的副教主,身为散修的紫炁老道不敢当面造次,如今也只能在心底说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
“俗世多有红尘气,我也不多留道长,所谓人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世上苗子千千万,总有一二能入道长法眼,也不急于那么一时之间。”
看了一眼还拎不清自己该站哪处山头的逆女还跟只傻狍子一样愣在原地,未免自家逆女被老道穿小鞋,明真帝也只能出言宽慰老道看开。
“陛下所言极是。”
看了一眼根骨尚可天资极佳,天灵处慧光闪动,经脉之内亦无半分污垢的忘羽衣,老道打起一抹人快要当场裂开的笑容强行安慰自己此次出行并非毫无收获。
“国朝上下素有良材,石阶之上鱼龙混杂,若道长有意,收取一二,也算延续法脉了。”
看出老道心中戚戚然的明真帝打起官腔的同时还不忘来个折中原则试着把紫炁老道给打发走。
“陛下好意,贫道心领神会,告辞,徒儿随贫道走吧。”
自知再多留下去自己可能没有台阶下的紫炁老道叹了口气,领着一步三回头的忘羽衣离开了净乐王宫。
而此刻还在石阶踌躇纠结着要不要拜见明真帝的白秋染和白晓月以及盘膝石阶打坐吐纳的张道玄头顶突然一黑。
一个两个三个站在石阶上的年轻苗子都被老道打包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