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60分钟……”方正自言自语，同时又感到一阵后怕，如果那洪山空间的时间流速和正常时空一样，那他这一觉可就睡到世界末日了。

“60年？”夏雪疑惑，“什么意思？”

“我做了个梦，在那梦里我活了60年。”方正坐在医疗舱边侧的椅子上活动着筋骨，环顾四周，“就你一个么？”

“不然呢，我让欧嘉和菲尔去隔壁舱休息了，其他人应该在河府，眼睛张大一点。”夏雪凑到方正身前，观察着方正的瞳孔反射，并确认仪器读数。

“我没事，把我的衣服拿来吧，有些事我必须马上确认。”方正看向自己的双手，在那洪山空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又似乎领悟了一些东西。

夏雪拿来了方正的衣物，虽然仪器读数显示方正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她依旧不太放心，“确定不要休息一下么？”

方正一边穿戴，一边思考着他在洪山空间中的遭遇。

星灵洪山早在维度夹层中创造了一个看似无限大的宇宙，其中的一切无不模拟现实，也就是说，作为空间之力的主宰，洪山星灵可以随意创造洪山空间内的一切，无论是物质还是规则，均由他说了算。

而且，洪山空间不仅能够虚拟出一个宇宙，也可以影响现实，八风星被贝巴封锁在洪山空间中长达10万年就是确切的证明。

方正脑子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利用空间之力创造出洪山空间，再将现实物质移入洪山空间中，那么现实物质是不是会受到洪山空间规则的影响而发生变化。就如他在洪山空间中的那些肆意控制时间流速的操作，是不是也会作用到现实物质上。

这是一个必须要去验证的想法，如果真的能够影响到现实物质，那么他就有办法从已经变成黑矮星的宇都恒星中取出光之石。

首先，洪山空间如何创造出来？

“凌丽？”方正尝试呼叫，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中似乎少了些东西。

呼叫指令下达的一瞬间，凌丽装甲展开，覆盖了方正的身体，同时脑波同步重连请求再次出现。

方正毫不犹豫应答了请求，在同步那十数秒时间中，他也获知了人工智能凌丽将他送回轨道基地后立即启用了密钥休眠模式，这种模式除非绑定者亲自唤醒，否则将一直沉睡直至能量耗尽。

方正知道凌丽这么做的目的，她的存储核心中保留了太多至关重要的信息。

“凌丽。”方正尝试与凌丽交流。

“我在，我在。”凌丽的语气虽依旧冰冷，但这重复的应答多少显得有些不合逻辑。

“空间之石。”

话音刚落，凌丽装甲左臂弹出一个小舱体，空间之石正在那舱盒中。

方正取出空间之石，将其捏在手上左右观看。

“凌丽，你听命于我，与我同步，我们虽然彼此合体，但是我并不能拥有你的生命，我们是平等且相互独立的两个人，我尊重你在我进入洪山空间时休眠的决定，但是我也希望你能从全局考虑，做出更加值得的决定。”

“这就是你一直不与我绑定的原因么？”凌丽反问。

“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莉亚。”方正情绪有些低落。

“虽然我很想拥有莉亚那样的智能，但是我知道我成为不了莉亚，不过我倒是好奇，如果你遇到同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呢？”

“我？”方正深吸口气，他当然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同伴，尤其是莉亚，“我差不多已经失去莉亚了，如果我没有背负着使命，我当然会去寻找她。”

“就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莉亚在失去你后，复仇成为了她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保护你所知道的一切，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自我毁灭是第一选择。”

“哎……”方正不想再说什么，凌丽似乎还是那个凌丽，固定的程式让她难以像真正的人类那样去思考去变通，“自我毁灭与自我牺牲是不同的选择，也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希望你以后能体会到吧。”

“我会的。”凌丽说毕，确定环境安全后解除了覆盖模式。

自从有了操控洪山空间的体验，方正看着眼前那交织缠绕的空间之石倒没有那么头晕目眩了。

空间之石的能力究竟该怎么运用，这对于方正来说依旧毫无头绪。不像时间之石，盘都至少还保留了一个量子体小诺，可这空间之石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贝巴在临死前也没有提及空间之石的用法。

贝巴就这么崩坏成为尘土，只留下了空间之石。

等等，星灵能力可以让继承者获得永生，然而贝巴为了将空间之石脱离出，他选择自我崩溃，也就是说空间之石是和贝巴合为一体的。

方正脑子中似乎有了一些眉目。

生命之石也同样如此，虽然代替了人的心脏，但如果要将其脱离，代价就是继承者自我毁灭。阿瑞德的光之力被剥夺，导致了阿瑞德的死亡；陈雪见的一半时间之力被拿走，她也化为了尘土。

方正盯着眼前的空间之石足足看了10多秒。

但愿我想的没错吧，方正一咬牙，将空间之石放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