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楞寺笑道:“是也,上酒!我与诸位赔个不是,二爷切莫动怒。”
真正的宴会这才开始,众人重新进入正厅落座,张楞寺坐在上首,拓拔进站在身侧。
裴巢八心中却暗自盘算,唯恐天下不乱。他佯装关心道:“山主,不知您近日究竟为何事烦忧?我等或许能帮上忙?”
张楞寺闻言,苦笑一声,将手中酒杯放下,缓缓道出原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近日,南方传言四起,说那‘霞液’‘虹芝‘重现世间,引得一周之地爆发血乱。我本欲与小徒前去处理,不料却造反阻拦,只好回来,怎奈老友缠身,竟未能及时赴约,实属无奈。”
宋家二爷闻言,眉头微蹙:“‘霞液虹芝’?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此物,必会引起世间纷争,不可大意,并且我宋家怎么没有听闻?”
孙百草点头道:“二爷所言极是,这‘霞液虹芝’乃世间至宝仙药,传闻得之者可望飞升之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重塑根骨,也怪不得世人趋之若鹜。”
张楞寺沉思片刻,道:“我连云行栈倒是有所耳闻。而我门正在查清这‘霞液虹芝’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又转而冷冷一笑,“毕竟这种仙药,发现了不自己昧了还传出风声,岂不是有病!”
拓拔进眼中精光一闪,道:“山主,我有一计。不如我亲自出马,探查‘霞液虹芝’真相,如何?”
裴巢八阴恻恻一笑:“拓拔兄这一计谋真妙。”
张楞寺注视着桌边的云糕,云糕重重,层层铺叠,可算美味,也可称为不祥,就那么模棱两可地堆积着。
他的瞳孔收缩着,沉思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好,便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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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掠过后,地上浮雪扬起,复又而下。
韩童二人抵达刻着聚贤二字的院前时,浓云已将整个天空尽数遮蔽,院门口的石烛映的浮雪的地面上,泛呈出道道磷光。
洛鱼连忙上前,拽着韩童,而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守门的侍卫,加重声音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不让进?”
侍卫见状,连忙回道:“二位少侠,并非如此。只是今日聚贤山有贵客到访,故而不便接待外客。”
韩童闻言,剑眉微蹙:“哦?贵客?何人如此重要,竟让聚贤院闭门谢客?”
侍卫面露难色:“恕在下不便透露,还请二位少侠见谅。”
洛鱼见状,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侍卫手中:“我等二人并非外人,实乃聚贤山张山主老友后人,家父嘱托一定要见上一面,实属有要事相商,还望通融一番。”
侍卫掂了掂银子,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二位少侠稍等,在下这便去禀报主人。”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韩童与洛鱼相视一笑,静候佳音。
韩童眯起眼睛:“你怎么不问我?”
洛鱼抿了下唇,沉声道:“你不表明身份自然别有用意,问许多做什么,再说了,爹爹出门前吩咐了,让我听和大师兄听你的。”
韩童暧昧地笑笑,“你似乎懂事了些?”
“从来都是!”
虽然事态紧急,但是若真是宋家对师兄不利,强闯反而帮不了师兄还有可能搭进去,如今只能寄托希望于小聚贤山,他赌小聚贤山不想在他的地界发生任何事,那么就可以等,等到他槐园的剑,那个时候,才能安全。
刚想到这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着浮雪,“咯吱咯吱”很快就到了近前,乃是侍卫返回,面带歉意:“二位少侠,主人有请。”
二人随着侍卫穿过前院,来到正厅。
二人跟随侍卫穿过前院,来到正厅。
聚贤山主张楞寺,笑吟吟与二人打着招呼,二人也一一见礼。
韩童笑道:“山主别来无恙,一别数年,山主越发精神了。”
张楞寺闻言,收起笑容,注视着韩童,缓缓道:“这位小友面生得很,我们见过?”
韩童还未作答,洛鱼已抢先一步,躬身行礼:“小侄洛鱼,家父洛剑父!听闻此间有人欲对我槐园不利,已经传信回槐园,父亲想必不日就能到,小侄先来看看。”
韩童明显哆嗦了一下,不是说好听我的吗?这……还不是以前那个无法无天的洛鱼嘛,自己还当是她长大了,懂了分寸。
韩童的目光滞厚地从张楞寺和拓拔进等人脸上拖过,在段知玄和宋家二爷那里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垂下头,他注意到宋家二爷的双手在身侧慢慢地握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也是,现下看来,洛鱼这一手虚张声势,竟然是最好的应对。
毕竟天下修为高的人多的是,可是论打架,三个山顶的人也不是“甲剑”一个人的对手,文江子说过,除了攉龙真人,洛剑父或许是天下战力最强之人,当然南山顾摧是天。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洛剑父要来?!齐齐看向洛鱼,却见洛鱼昂首挺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张楞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洛家侄女,你刚才所言不妥,无人针对你槐园。”
洛鱼微微一笑,仰着头头:“家父近日说是手正好痒痒,想着出来转转呢,若真有人欲对槐园不利,槐园必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至于真假,师兄在此,他知道。”
此时祖洲之外海上,一名缺了门牙的老者正骑着驴慢悠悠地走着。
老者长得天生柔态,嘴角挂着娘娘腔般的笑,显得很是猥琐,坐在驴背上摆出一副呕人的姿势,一双眼睛却是黑如点漆,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