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言晏装作认同的点头。

李园见状心里也是一喜。

“那么不若这样，并州承认燕楚魏灭齐！”言晏笑着开口。

“感谢并君仁德！”李园更加开心了。

“既如此，那么，去做吧！”言晏笑着说道。

“园代燕、魏、楚感谢并君之远见！”李园躬身行礼告退，心底却是欣喜若狂。

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拿到了并州的首肯，同意燕、魏、楚吞齐，抗衡秦国。

“君上是要和秦国决裂？”墨鸦等人都疑惑地看着言晏，这不符合并州的利益啊。

难道说草原一统之后，君上的心境也变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啊，诸侯承认并州为草原共主，成为诸侯之霸主。

这很容易让人飘在空中啊，多少君主前半生能卧薪尝胆，开创一个霸业，后半生却……

“孤什么时候答应与他们结盟了？”言晏笑着反问。

“啊？”墨鸦疑惑了。

“燕、魏、楚灭齐，然后，我们就不能出兵灭燕？秦国出兵灭魏楚？”言晏继续说道。

“将天下分为并、秦、燕、楚、魏五份好呢，还是将天下分为秦并更好呢？”

墨鸦怔怔地看着言晏，突然明白了。

天下就那么大，为什么要跟燕、楚、魏结盟呢，五分天下呢？

跟秦国合作，天下二分不是更好？

而且前者，并州什么都得不到，还平白招惹上了秦国这个强敌。

后者就不一样，秦并只会关系更加莫逆，而且并州还能得到燕国。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去选。

“所以君上刚刚是在逗他玩的？”墨鸦懂了。

“是他先来逗孤玩的！”言晏翻了翻白眼，什么都不给，就想让并州帮着牵制秦国，开什么玩笑呢？

墨鸦笑了，确实如此，谁不知道并州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结果楚国居然还能如此乐天的以为并州会跟他们结盟。

至于并州出兵燕国，灭燕？

墨鸦也知道言晏是在逗他玩的。

天下诸侯可能不在乎誓言，但是并州在乎。

并州将刀兵不南向铭刻入了并州鼎，融入了国策之中，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能向中原再起兵戈。

更何况一统草原之后，并州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至少在未来的十年，并州都需要处理草原之事，没有能力对外出兵。

“这人呐，总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自己最好的想法去做，却忘了，事实很多时候都是在按着最坏的情况去发展的。”言晏摇头，目送着李园的身影离开并州王宫，在离开宫门时还不忘回头对站在校政殿前的言晏行礼。

“好一条翘嘴啊！”起居官默默的摇头，今日之事他都懒得记录了。并君玩心起，钓了条翘嘴，有什么好记录的呢？

言晏跟墨鸦说的，其实也是想借他们的嘴去告诉并州那些跟燕、楚、魏有关系的大臣们认清事实，并州已经足够强大，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而选择与燕、楚、魏结盟，是最最下策。

若真是秘密，也不会当着校政殿那么多书佐官的面去说了。

“并州真的越来越强大了！”起居官望着繁闹喧嚣的北掖王庭，谁能想到当年谁都不愿意来的这个满是风沙的城市，如今已经成了天下首屈一指的都城呢？

至于当年史家那些比自己更优秀的同龄人，现在应该都在拍大腿后悔了吧？

史家确认地位的方式很简单粗暴，谁记的史最精确，最重要，谁就是史家大佬。

所以，因此，谁跟随的君王最有为，当然也就是谁的史最准确了。

当年那群人不愿意来，把他推出来，可想过会有今日？

一群只知道记录君王宫事的家伙，迟早沦落到去跟家写小黄书，自己则将成为史家正统！

想到这，起居官的嘴角不由得翘起，连胡须都跟着弯成了個圈。

二月末，经历的七七四十九日的香火供奉煅烧，道家投入并州鼎的帝辛龟甲也终于是迎来了出鼎之日。

诸子百家、并州满朝文武、北掖王城百姓也都汇聚到了并州鼎前，目光紧紧的盯在了并州鼎上，或者说是取龟甲之人的手中。

褐冠子作为道家的代表，亲自飞身大鼎，从玄黑的大鼎中双手恭敬的托着一个巴掌大小，被煅烧得发白的龟甲走出了大鼎。

天公作美，一场细雨也随之落下，洗去龟甲上的香灰，露出龟甲上的裂纹。

“风生水起，泽被苍生，这是天地赐福！”孔庙家主伸手接住落下的细雨，笑着说道。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场细雨及时落下，但是不妨碍儒家将之吹嘘成祥瑞。

褐冠子恭敬的将帝辛龟甲放到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布托盘之上。

诸子百家的代表，并州朝臣代表，也都第一时间汇聚了过来，一起辨认龟甲烧出的龟裂甲骨文。

“这个字很容易辨认，不出意外绝对是个大字无疑！”兵家代表指着龟甲底部的几道裂纹说道。

“嗯，是大字无疑！”其他代表都没有反驳。

“至于这个字，有止戈之势，应该是个武！”兵家代表见其他人都首肯了他的意见，又指向了龟甲中间的裂纹说道。

“止戈为武！”所有代表都迟疑了，实际上烧出来的裂纹乱七八糟，能直接辨认出是字的几乎很少很少，更多的是辨认之人怎么去认为。

道家、墨家、儒家代表也都在皱眉迟疑，想着要不要认同兵家代表的话。

“止戈为武，不差！”最终儒家孔庙家主和其他两家代表交换眼神之后都同意了。

“至于最顶上这个字，某读的书少，还是让诸位来认吧！”兵家代表也很懂人情世故的退出了。

“真？还是玄？还是北？”道、儒、墨三家代表根本没管其他家代表的讨论，暗中自己组成了个小圈子来商定。

“似真、似玄，在古老的曾经，两者或许是同一书写方式也不一定。”最终，三家大佬都不能确定，所以干脆的，将俩字合一。

至于为什么两字一体？

天下文字最终解释权归属显学！

“那么宣布吧！”所有人看向了孔孟两家家主，论学识，两人是天下公认的翘楚，由两人来公布，也最让人信服。

“继帝辛之后，华夏大地在续帝之尊号，以北域万民之香火供奉，而成刺帝文，制越，玄武大帝。”

孔庙家主毕竟在儒家地位最高，所以也因此由他来宣布龟甲卜辞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