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谢谢!今天我头一回得了这么好的烟,是得好好尝尝。”
还有人促狭地问顾永壮:“这么好的烟,你有没有给马老板发一根?”
顾永壮掏出口袋里的火柴,给每位师傅都点上,憨厚地笑着:“马老板忙,没空抽我的烟,先给你们尝尝。”
说完看看烟盒里的烟还能再散一圈,全都倒了一截出来。
“还有几根,咱们都分了吧!”
师傅们听了哈哈大笑,每个人也都没跟顾永壮客气,一人主动抽了一支,夹在耳朵上。
“老顾!你的烟都没了还怎么给马老板发?”
顾永壮将烟盒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那就不发,马老板时间宝贵,没空抽烟。”
“哈哈哈!老顾这话对,马老板的确忙,不能跟咱们比。”
“嘿嘿嘿!这中华烟什么味儿,咱们替他尝就是。”
“也对,等我们尝过了,跟他说一声,呵呵呵!托老顾的福,我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食堂的师傅们抽着烟,说着话,很是热闹。
菜称完,江靖远将空箩筐按照拉菜时的样子放好,顾永壮车上的他也给整理完了。两人跟食堂里的师傅们打了招呼,骑着车往家里赶。
到家天刚擦黑,苏清瑶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着他们回来了。
顾清清和顾长青在玩石头棍子棋,那是农村人自己发明的一款棋,也叫茅厕棋。
就在地上画一个大大的“米”字,四边都连起来,最中间画个圆圈,那里就是茅厕。
一方用石子当棋子,一方用手指长短的柴火棍。
四边,斜线都可以灭杀。把对方的棋子都弄死换成自己的,最后留下一颗,将它赶到最中间的茅厕就算赢。
江靖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姐弟俩在玩,洗完手出来,顾清清的小石子就剩下了一颗。
顾长青在边上笑出猪叫声:“呵呵呵!姐!你要输了,要进茅厕了。”
顾清清朝他翻白眼:“不可能,我一定会东山再起的,进茅厕的是你。”
“不可能。”顾长青指着棋盘上的柴火棍,“瞧见了吗?这些都是我的兵,你就只剩一颗棋子了,还想东山再起?”
江靖远蹲下来,将顾清清拉开:“我来,一定把他赶进茅厕。”
“行行行,你来!”顾清清站起来,走到一旁,“做不到,晚上你被赶进茅厕。”
“噗!”顾长青笑出声,同情地看着江靖远,“姐夫!你好可怜!”
“可怜的是你。”江靖远移动了一下那颗石头,“先打你一条主线。”
主线指的是四条边,顾长青还没看仔细呢,一条主线就没了。
顾清清在边上抚掌欢呼:“哈哈哈!靖远!你好厉害!一来就打下了一条线。”
拿走主线上的柴火棍,换上小石头,简直起死回生。
顾长青不敢再笑,移动了一根柴火棍,没等他看清楚,江靖远一个小石头摆过去。
“打你一条支线。”
支线是“米”字格里头的斜线,顾长青一看,傻了,支线棋子的位置就是他刚刚移动的那一个。
等于一不小心主动让出了一条线给他。
柴火棍被拿走,再次换上小石头,这下棋盘上表现出两军对峙,不相上下的局面。
顾爷爷站在一旁观摩,随后告诫顾长青:“你还是认输吧!你姐夫的能耐不是你能比的。”
“不可能。”顾长青不服输,“我承认姐夫聪明,可这棋我从小玩到大,打遍全村无敌手,不可能赢不了他。”
顾永壮冷笑:“嗬!打遍全村无敌手又怎么样?那是你没遇上你姐夫,遇上了就只有进茅厕的份儿。看吧!又死一条线。”
“啥?”顾长青还没反应过来,听完顾永壮的话才看见一条主线被江靖远拿下了,“姐夫!你也太厉害了,才多大会儿,我的柴火棍就快没了。”
江靖远扎心地告诉他:“不,还有三根,再拿掉两根,剩下一根去茅厕,这才算完。”
“哈哈哈!让你吹牛,哑火了吧?”顾爷爷在边上笑得幸灾乐祸,“你小子太狂妄,打遍全村无敌手?打脸还差不多。”
顾清清也在一旁不厚道地笑:“长青!你欺负我可以,想欺负你姐夫可没门,你输定了。”
顾长青看了看自己的柴火棍,十分沮丧:“姐夫!你玩那么认真做什么?让让我不行吗?这都小孩儿才玩的,你一个大人跟着掺和,有啥意思?”
“小孩儿?你姐是小孩儿吗?你都能找她陪你玩,为什么不能找我?”江靖远说话间又拿走了一根柴火棍,换上自己的小石头,“我这是在替你姐报仇雪恨,会点小玩意儿就总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清瑶出来喊大家吃饭,听见了江靖远的话,偷偷发笑:“靖远说得对,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顾永壮同情地看了儿子一眼:“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一步呀,早点主动滚进茅厕去。”
顾爷爷赞同:“滚进去了我们好开饭,不然饭菜冷了,一会儿你负责加热。”
一瞧大势已去,顾长青二话没有,主动将自己的柴火棍直接摆进了棋盘最中间的“茅厕”里。
“行行行!我主动滚进去。姐夫!你赢了!”
江靖远起身,拉着顾清清的手,告诉他:“你赢了!”
顾清清嘴角微扬:“不,是你赢了,我好开心。”
不服气的顾长青将地上的小石头,柴火棍用脚扒拉到一旁:“我姐输了,输给了我。”
顾爷爷回头:“你姐没输,是你输了。”
顾永壮在边上证实:“你姐还没进茅厕,就被你姐夫给救活了,输的是你。”
苏清瑶去厨房端菜,听着老中青三代人争论的话题,觉得儿子思想单纯,显得愚蠢。
他姐怎么会输?输的人明明是他,还不自知。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说我输了?我姐输给了我,我输给了我姐夫,多显眼的事,怎么就没看明白?”
顾永壮在边上懒洋洋地解释了一句:“你姐和姐夫是一家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没明白?”
闻言,顾长青哀嚎出声:“怎么能这么算?那我和我姐还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