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落下功课太多，得补上。我手里还有钱，上次给的没花完。”背起书包，肖明看了看老妈，“走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听着这么暖心的话，局长媳妇顿时鼻子一酸，眼眶雾气蒙蒙，她儿子彻底恢复了正常。

看他迎着晨光，大步向前行走，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老肖！你赶紧起来去一趟宋老爷子家，跟顾大夫说说明明的情况，顺便再给人包个大红包，昨晚上那个小了。”

局长媳妇说着给包了个五百块的红包，递给肖子鹏。

“顾医生治好了咱儿子，咱不能太小气。明明真的好了，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有上进心，有理想，有目标。

他说了，他要努力学习，争取出国深造。要是不能变成个完完整整的女人，他就安份做个男人。啥半成品，他不要。你去了问问顾大夫，什么是半成品？”

媳妇吩咐的，肖子鹏自然没意见，知道顾清清今天要回去，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下，早饭都顾不上吃，自己开着车往宋正明家赶。

早年间他在部队就会开车，后来退下来到了地方，给他安排了司机，他就再没摸过方向盘了。

开车的技术依然刻在他的骨子里，不管啥时候，有车他就能开。

来得早，顾清清还没走，见到他，有点意外：“肖局长怎么来了？肖明去学校了？”

“这你都能猜到？顾医生！你可真神。”肖子鹏笑得一脸畅快，“一大早起来就走了，很积极，我媳妇让问你一句，啥是半成品？明明说他不接受半成品。”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随即顾清清压低声音告诉肖子鹏，“半成品就是能将男人的上半身做成女人的样子，下半身还是男人。”

“什么？那不成了不男不女的妖怪？”肖子鹏瞪大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没错，东南亚的一个国家就给他们娶了个很贴切的名字，人妖。”

“难怪我家明明不能接受，一般人真的无法接受。”肖子鹏开心了不少，“这样最好，他不能接受，就只能老老实实做个男人，娶妻生子。”

“是！”顾清清轻声附和，“不管他怎么选择，你们只要无条件支持就好，知道坚持没有异议，他自然就会放弃。”

肖子鹏从口袋里掏出媳妇准备的红包塞进顾清清手里：“不要推辞，这是我媳妇交给我的任务，完不成，回去要挨骂。顾医生！谢谢你！我媳妇真心诚意给的，收下吧！”

顾清清原本要推辞，看他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似乎推辞了就是否定他们对肖明的爱。

“你们也太客气了！”

“应该的。跟孩子比起来，一点身外之物真不算什么。顾医生！能遇上你，是我们一家子的幸运，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

顾清清跟肖子鹏握手道别，之后又跟宋正明和宋奶奶道别，坐上车，去了火车站。

“月娥姐！下次再来，你可得记住路线，不要坐错了车。”在候车室等车之际，顾清清提醒赵月娥，“以后就你一个人来了，可得学会照顾自己。”

“我知道，我都记着呢。”赵月娥正襟危坐，再不懒洋洋靠在顾清清身上，怕被江靖远说她没有礼仪，“清清！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那最好。”顾清清给赵月娥一个鼓励的眼神，“记住，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人贩子很多，学会保护自己。”

赵月娥笑着点头，能被人惦记，关心，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记住了，清清！有你真好。”

江靖远在一旁拉起顾清清的手，不客气地回应：“那当然，我家清清是福星，谁跟她沾边，谁就得福。”

“是，你这话说得对，我遇见清清，万事顺遂。”赵月娥半点没觉得江靖远是在凡尔赛，她似乎比他还凡尔赛。

几人上车，一路说说笑笑，中午到了市里，下车，吃了点东西，各自分开回家。

赵月娥归心似箭，她从来没离开过家，一下子走了这么多天，不知道爸妈会怎么担心她。

从市里直接回家，比跟着顾清清去了顾家村再回家要近一半的路。赵月娥没有跟着，她得学会独立，自己一个人自告奋勇地走了。

顾清清也没多担心，赵月娥不是傻子，哪怕好几年没来过市里，也认识回家的路。去她家就那一条路，不可能走丢。

她得学会自己处理一切，要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往后怎么办大事？

跟着江靖远去了他租的仓库，两人歇息了一会儿，江靖远下午得去一趟一中。

顾清清要去一趟中医院，请了好几天的假，得回去看看。

肖子鹏夫妻俩前后给了两个红包，加一起一共六百块，的存点进银行，以后江靖远要去上大学，她得陪着，手里没钱可不行。

原本打算在市里买房子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先存钱，看他考上哪里的大学再说。

手里有钱，去哪儿心里都不慌。

赵月娥到家快两点了，父母还没出去干活，坐在家里唉声叹气，见到她的那一刻，赵婆子起身，一把将人抱住。

哭天抹泪：“你这个没良心的死妮子，上哪儿去了？好端端地去省城做什么？”

赵老汉眼眶红红的，没说话，一直在抽烟。女儿一病几年不好，一好就跑去省城，一去两三天不回来。

他心里很担忧，真怕孩子在外头出点啥事，那他们老两口怎么办？

“去找工作，清清带我去的，已经找好了，在外贸局食堂干活，一个月八十块钱，包吃包住，过几天去上班。”

赵月娥的这套说辞是顾清清在火车上教她的，纯粹就是为了糊弄住她的父母，要说她会英语，在外贸局当翻译，估计她父母不会信。

得去工作一段时间，加上她确实有在努力学习英语读写，到时候再告诉家里人真实情况，那就说得通了。

赵婆子赶紧抹了脸上的泪水，惊喜地望着女儿：“你说的是真的？在省城工作？包吃包住还给八十块钱？顾大夫为什么给你介绍这么好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