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谁知道会有些什么样的蛊。”陆容直接拒绝,顿了顿又道:“不对吧。那个族巫是碰了你的蛊才出事昏迷,但你养蛊的地方在十万大山里,他又进不来,怎么会出事的?”
“我只在这里养些重要的蛊。民宿里,偶尔也会放些。”骨婆说。
陆容就地坐下,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撑着后面的地面,歪了歪头。
“重要的蛊?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看?”
骨婆面色平静,将拐杖放在身侧,缓缓道:“这二十几年来,我一直在研究一种蛊。一种可以让人死后保持肉身不腐,样貌不变,还能存放好些年的蛊。到现在,我略有所成,这个蛊大约可以让人保持十八年如初。如果活人服下,会沉睡,十八年内,身体停止生长。再醒时,与沉睡前的模样一般无二。只是……”
她顿了顿,眼睛准确无误的“看”向陆容的方向。
“这蛊是以人的生命力为生。即便能助人维持十八年不变,醒后最多也只能活一年。”
陆容听得眼皮子直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看骨婆的眼神都警惕起来。
“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实验这蛊怎么去除后遗症的吧?”
不怪她如此想,骨婆说的蛊,同柳氏蛊术一样邪性。
只不过,一个是能控制人,一个是能……
等等,她怎么觉着,骨婆说的这蛊……和“长生”有点像呢?
陆容倏地问:“你这蛊……有没有给过别人?”
骨婆道:“数十年前,有个年轻人找到过我,听说我在原先的苗寨蛊术厉害,向我求学过。那时我觉着他很像我死去的儿子,便教了他。但他其实已学有其他蛊术,对蛊道颇为了解。”
“那后来呢?”
骨婆沉默了下,道:“二十多年前,我又遇到了年轻孩子。我发现他中了蛊,身上的蛊即可以让他保持样貌不变,却又无穷无尽,控制着他受尽痛苦。”
陆容明白了,“先前你教的那人,把你教的蛊术,同自己会的蛊术结合到一起。想让自己长长久久的活下去,却没想到,还是不行。”
骨婆点了点头。
又道:“我发现,结合后养出的蛊,轻易不能用在人身上。一则,养蛊费时费力,也基本不可能有人承受的了蛊虫带来的负担;二则,就算有个万里挑一的人撑下来了,控制蛊虫也极难,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失去人性、只知屠戮的蛊王,带来灾祸。”
“但你说的那个年轻孩子,不是撑下来了吗?他后来怎么样了?”
“我收他为徒,勉强想出法子他控制住了蛊虫。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蛊虫被压抑的越狠,将来反噬的就越严重。后来有一天,他来找我。说他果然失控了,杀了好些人。好在,他遇到了一个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帮了他,让他得以再度控制住蛊虫。从那以后,他跟我一样深居简出。”骨婆说。
陆容听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陆容最后问道:“你这蛊术不俗,以前是同谁学的?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
“很正常。”
骨婆解释道:“我祖上就是西南十万大山的人,遭难时曾被一人救下,得其蛊术相授。但那恩人有训,我祖代后辈,不得张扬名显,也少叫人知道我们会的蛊术,祖辈皆听之。到了我这里,我儿子死的太早,我很想多留他几年,才开始研究祖辈留下的蛊术。”
陆容顿时警惕:“既然如此隐秘,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想拿我试蛊,让我死前死个明白吧?我告诉你,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还不想对老人家出手。”
骨婆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没有这个打算。”
“那你要干什么?”
骨婆说道:“经过这些年来的研究,我养出的蛊,除了是以人的生命力为生,已经没什么后遗症了。也不会痛苦。此蛊不宜多,所以我只留了两个。”
“两个?”
“嗯,给你。”
陆容迟钝的反应了会儿,不由往后退了退。
“给我干什么?我又不需要用这个。”
别是嘴上说给她,背地里还是想拿她试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