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任村长有恩怨瓜葛的,想想也只有……
戚兰若福至心灵的问:“你……你该不会同那个村长的儿媳,兰梅,有什么关系吧?”
陆容单手抄进兜里,道:“兰梅当初被剖腹出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活了下来?且就是你?”
这话一落,水生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变成种痛恨挣扎的神色。
“是!”
“嘶……”
戚兰若倒吸一口冷气,委实没料到。
难怪会有仇。
“难道他们不该生不如死吗?!”
挑明后,水生猛然从地上爬起来,难掩愤怒的质问:“我母亲什么都没做错,却遭折磨惨死,她有什么错??凭什么好人就得被挫骨扬灰,坏人却要不知疾苦的长命百岁?!”
陆容皱眉,“你说的是没错,但这世上,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对错从来难以界定。”
“不是!”水生失去理智的大吼,“他们伤害我母亲,他们就该痛不欲生!”
他恨恨的瞪着陆容,眼神凶狠的像是要把她给吞吃入腹,看的戚兰若心生不妙,赶紧挡在陆容面前。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丘之貉……”
水生呢喃着,双手攥紧成拳。
陆容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冷酷的说:“我不会帮你这个忙。玄师有规定,只管六道之内。已超出的,不在玄师应理之列。更何况,”她冷冷看着水生,“你恨错了人。就算仇恨,你该仇恨的也是三奇门。”
“你胡说!”水生怒道。
戚兰若低声对陆容道:“你先别说了,我感觉他状态不太对呀。”
陆容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无碍,淡淡对水生道:“我已说过,三奇门最开始给郎道村人下的蛊,与大主奉的蛊人可能是一样的。但这样一来,他们该如大主奉蛊人一般,魂体早已消失。可他们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水生刚要冲上去动手的动作一顿,盯着陆容,“什么解释?”
“受天道庇佑,他们命不该绝。”
戚兰若疑惑看向陆容,“什么意思?”
“凡此者,皆是身具大功德的良善之辈。”
陆容说,“我不知道你母亲为何会遭他们的难。但想来,许是蛊虫那时已在身,使他们慢慢失去神智,最后才伤害了你母亲。”
“你若不信,可问问你说的那个三娘,他们在那段时间里,是不是突然判若两人,与先前秉性截然不同。”
“怎么……可能……”
水生踉跄几步。
见此,陆容便确定自己又说对了。
她面无表情道:“这世上从来善恶难分。是非黑白对错,皆依当事人的立场。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果。”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吧。”
说罢,陆容半侧过头去,对戚兰若道:“我们走。”
戚兰若愣愣点头,返回去拿两人的东西。
陆容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便停住,从包里扯出一张纸来,咬破指腹画在上面,很快以血画好一道简易的符箓。
她递给水生。
“这边算是你给我二人带路的报酬。”
水生脸色苍白,茫然怔愣的看她:“……什、什么?”
“你母亲是横死,无法往生。她若还在此,燃此符箓后剩下的灰,和水咽下,你可看见她一柱香的时间。”
水生愣愣接过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陆容收回手,往前走去。
戚兰若心情复杂的跟上。
这次,她们成功走出了郎道村。
一直走到鬼哭河河滩后,陆容突然停下。
“怎么了?”
戚兰若问。
陆容环视一周,沉默片刻,突然将手里的包递给戚兰若,“替我拿着。”
她不多言,短刀滑落手心,干脆利落的在左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血腥味弥漫出时,空气里的阴气瞬间像受到什么巨大的诱惑,陡然涌动兴奋起来,但随即,就被陆容周身更大的威压镇压下去。
戚兰若也被震的退后两步。
她虽不是玄师,却也能感受到陆容做的不是小事,骇然问道:“陆容,你在做什么?”
“我给这里的已死之人,一个往生的机会。”
陆容两指并拢,沾了自己的血,凭空绘制符纹。
若是当初同陆容在秘密监狱第一监狱室待过的人在此,便能认出,陆容在绘制的是苍生太灵符。
眼见陆容嘴角已流出鲜血,戚兰若急了:“快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乍响。
一把染血的断刃飞来,硬生生切断了陆容已绘制好的符纹。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