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沧御揪心。
一旁沈淮之听了裴氏的话,一颗心也揪着,既担心正在生产的妹妹,又担心已经怀孕三个月的竹知意。
痛了将近一个时辰,沈妤安才平安顺利地生下孩子。
虽然是第二次生产,但因着怀了两个,并不比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轻松。
生完,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对双胞胎千金!”
冥沧御顾不得女儿,直奔沈妤安,满脸焦急,“还好吧?生孩子太可怕了,以后都不生了!”
沈妤安虚弱地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回头我给你配副药,绝了你的生育能力,省得我还得喝避子汤。”
男人可真是安逸,不用怀,不用生,不用承受生完孩子身体上的各种损害,爽完就坐等当爹。
生完孩子,真心羡慕嫉妒恨冥沧御一百次。
“好好好,本王喝绝子汤,再不让你遭罪了。”冥沧御连忙应声。
一旁的产婆表情皲裂,她听见了什么?
沈妤安平安生下一对双胞胎闺女,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唯有沈星回,感觉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怎么生的不是弟弟呢?为什么是妹妹呢?
弟弟可以送到皇宫和他一起读书,一起受罪,为什么生下的是妹妹?
时间匆匆,晃眼六年过去。
皇帝驾崩,传位给了十三岁的沈星回,也就是冥回。
沈星回登基,给几位叔伯都封了亲王,给他们挑了相对偏远清冷的地界做了封地,将人都给打发出京了。
冥沧御和沈妤安成了太上皇和太后,入住了皇宫。
两人的女儿,一个叫做冥子衿,一个叫做冥青悠,被册封为公主。
位高权重,又不理事,做太后简直是沈妤安的梦想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沈星回刚当了半个月的皇帝,就跑路了。
美其名曰去探望刚生下三胎的舅妈,结果人一去不复返了,跑得不留一丝痕迹。
皇帝刚登基就跑路,简直是千古奇闻,气得冥沧御和沈妤安心肝疼,当即派人去追。
彼时的沈星回,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破鞋,拿着一个破碗,坐在城门外头讨饭。
眼看着城门关闭封锁,眼看着军队进进出出,无一人发现他,他只觉得爽。
他半点都不想当皇帝,丁点自由都没有。
以前做皇孙的时候,只需要习武习文,偶尔跟着皇爷爷听政,现在当了皇帝,每天一堆破折子,繁琐的事物一堆接着一堆。
凭什么他父皇母后和皇妹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就只有他需要吃这份苦?
他想要六岁之前的快乐!
军队找了沈星回半个月,结果没能将人找到。
冥沧御被迫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时不时一声怒吼,“那臭小子还没找到吗?”
“回太上皇,尚未!”
冥沧御郁闷,他也想跑路了,他逍遥了几十年,怎么就被困在皇宫了呢?
沈妤安端了鸡汤前来,说道,“累吧?想想星儿也才十三岁,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他也是很累的,难怪会跑路。”
冥沧御眼神幽幽,“你就心疼儿子不心疼我?”
沈妤安心说,我谁都不心疼,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先皇在世时候,有考虑过让二皇子和七皇子其中之一做皇帝,她没有让冥沧御表态,实则心里是不乐意的。
她前世吃了太多苦头,深知权势的重要。
他们做皇帝,意味着她以后在他们跟前得矮一头,她不想屈居人下。
当时就差劝冥沧御做皇帝了。
后来先皇盯上了她儿子,她默认了。
享受了权势带来的好处,付出一些辛劳也是应该的。
笑着,“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你可是我夫君呢!比咱儿子都重要!”
这话冥沧御很是受用,批奏折的苦忽然也不算是苦了。
叹息一声,“可惜后来生的是两个公主,不然的话,可以揪过来跟着一起批奏折。”
“就算生的是儿子,也才六岁,哪里批得了奏折?”
“也是!”冥沧御又是一声叹息,拿起了一道折子,皱起了眉头,“朝臣提议选秀,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驳回去!星儿才十三岁,选秀之事尚早!怎么着也得等到十六岁以后!”
*
沈星回一路“乞讨”,从京城到了江南,一路游玩,到了滨州,如同脱缰的野马,奔向自由之后,彻底放飞了。
好吃的,好玩的,全都不放过,还结识了几个朋友,都是当地有名的纨绔子弟。
一个是邵家邵谦,一个是裴家裴旭,一个是简家简书,还有一个,是温家温远航。
邵谦,裴旭,和简书,皆出身官宦之家,也就温远航,家里经商的。
大家都喜欢吃,喜欢玩。可以说是志同道合。
简书十五岁,喜欢赌钱,十赌九输,外号善财童子。
邵谦十四,喜夸夸其谈,吹嘘自身,不懂得什么是谦虚。
裴旭十三,是个书生,却不喜文墨,会些拳脚功夫,总想着闯荡江湖。
温远航十五岁,家里有钱,出手大方,出了名的冤大头。
三人是在赌坊认识的。
彼时沈星回第一次进赌坊“长见识”,凭着高超的武艺看穿了庄家的出千手法,用计谋赢得了上万两银子。
赢了钱,没能顺利离开,与赌坊的打手交战了。
他一人对战几十个打手,将人全给打趴下了,就这样,温远航四人主动与他结识,请他吃饭,几人成了朋友。
“相逢即是有缘,能结识沈兄,是裴某的福气,我敬沈兄!”裴旭豪气地喝了半碗酒,猛咳了两声,脸通红,“正巧家中老祖宗明儿九十大寿,特邀沈兄一同赴宴。”
沈星回难得有朋友,拍了拍裴旭的肩膀,“好说!你我同龄!有同样的志向!你家老祖宗大寿,做兄弟的必须前往祝贺!”
“好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还有我们!”
几人喝了几坛子酒,一个个醉醺醺的,直接在酒楼睡了一晚。
睡到大中午起来,裴旭打了个喷嚏,一看时间,按叫糟糕,“糟了!老祖宗的生辰!要被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