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突然“啪”的一声,我就再也抬不起腿来了,身子随着脚下的两根竹棍晃来晃去,原来高跷被地上的一个大大的竹夹子夹住,把本姑娘像庙会上江湖艺人做的糖人一样固定在了半空。
这时候如果飞来几根竹箭啥的,那我就成了靶子了,而且不是活靶,是死靶。
怕什么就来什么,四五根竹箭在我刚刚想到它们的时候,破空而来,直奔面门。本姑娘身子一弯,躲开了。不过这才是个开头,紧接着几根削尖了头的长长竹竿激射而来,竹竿来势甚急,鲨鱼服能挡得住伤害,却挡不住力道,要是被几根竹竿射中,高跷必断,我必被摔成面糊。硬顶不可能了,而射来的方位又把我的身体和四肢都笼罩在内,什么铁板桥、狗啃屎、鸵鸟钻沙丘之类的招数都没有用了,本姑娘急切之间,用上了荡秋千的技巧,左脚猛地一个踩踏,右脚奋力往上一拔,高跷发出一阵轻微地开裂之声,两腿高跷受力不均,向右侧晃倒过去,堪堪躲开。
虽然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机关,不过竹竿开裂了,而且往右边倾斜着回不来了。如果就此倒下,本姑娘就从三十多尺的高空横拍到地面上,那还得摔成面糊。地面上再有什么阴损的机关陷阱,估计本姑娘就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脑袋冒汗了,这回是真的冒汗了。
别无选择,一探身,弯下腰去,手中的合金短剑割开高跷的绳索,我沿着右边的竹竿滑下来,落地的同时右手一挥,斜斜斩断竹竿,一杆二十多尺长的竹枪握在手中。
谈枢阁,我早就应该反应过来,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里是竹山机关暗器的理论研发基地。有一种掉进了粪坑的感觉,无助加无奈。
机关,墨家最恐怖的武器,连作为他们自己人的竹山六客都在机关面前缚手缚脚,何况我这个外人。这些没人性的机关,打是打不过的,不知道能不能悄悄走人。
我转身向外,警戒着,想看看来路上有没有机关暗器。手中竹枪伸出,在一棵竹子上轻轻一敲,头顶簌簌声响,一抬头,一张大网已经罩到了头顶。墨家机关术果然奇巧百出,刚才踩着高跷走过来,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时候大网都撒下来了。
不及多想,手中竹枪奋力投掷出去,竹枪的冲力带走了大网,免去一场灭顶之灾。不过这样一来,手中除了高压电合金短剑,就再也没有武器了。
愣了半晌,仍然是进退两难。
林外远远地传来竹山六客的声音。
心一横,还是要离开,不能困在这里等死,又捡起一根大一点带着枝叶的竹枝扔出去。竹枝落地的瞬间就被原地破土而出的一根粗粗的竹棍狠狠地拍在当地,如果是我,已经被拍的筋断腰折了。
一时间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想哭。
“你走不了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竹屋内传来,语气就像挽留客人一般,清婉平和。叫人不由不信。
我不禁心中一颤,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师妹,可有生人来此?”一个更近的声音传来,褚圣隐来得好快。
“你还不进来?”女子又道,居然是叫我进去。
可是本姑娘看看竹屋,一步都不敢迈。因为竹屋四周平坦的地上,铺满了竹排做成的方板,每块方板三丈见方,整整齐齐,组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大正方形,竹屋就坐落在正方形的正中央。傻子都能看出来,方板下面隐藏着更厉害的机关。
“我该怎么走?”我也不管了,尊严先放一放吧,如果被容东山和江寒春抓住,就不是尊严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尤其江寒春,先电又摔,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破相没有,小白脸心最黑了,决不能落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