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还会算计人?”
晏谪江松开了面前女子的脸庞,重新坐直了身子,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中流露出的神情,似乎是对此事颇感兴趣。
独自思索了一会,晏谪江才又回过神来,垂着眼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对舒雨微的兴趣,自然便没了方才折磨这丫头的兴致。
“九翊。”
门外一直守着的九翊闻声赶来,晏谪江闭着眼,略有不耐烦地出声:“把她赶出晏府。”
九翊微微含颈,应了声“是”后,便拽起地上哭着求饶的丫鬟朝屋外拖了出去。
晏谪江转而对黑衣人吩咐道:“行了,你也回潇湘苑去吧,记得看好那个小东西,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我。”
“是。”
九翊拽着小丫鬟的衣领,出了院子才松开手,看着地上缩在一起颤颤发抖的姑娘,他不禁觉得有些可怜。
只是这丫头实在是没脑子,自己上回救了她一次,本以为她会识相些,却不想她竟然又去作死,晏谪江是最烦别人进他寝屋的,甚至于他的寝屋一直都是他自己收拾的,下人里也就九翊能够出入自由些,其他人若不是晏谪江传唤,擅自闯进来,那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九翊叹了口气,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来丢给了小丫鬟,又出声道:“出府后自己聪明些,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小丫鬟拾起了地上的钱袋,抹了把眼泪,正当九翊准备转身离开时,她却又拽住了他的衣角,抽泣着说道:“九侍卫,谢谢你……可我的卖身契尚在晏府,又如何能去别处寻差事……”
“明日午时,我会将卖身契取出来交给你。”
“九侍卫……小少爷那般厌恶我,又怎会将卖身契交还于我……”小丫鬟又擦了把眼泪,颤着音说道:“九侍卫,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就算……就算小少爷见不得我,我也想留在晏府,只要……只要小少爷看不到我便成了……我求求您了,就帮帮我吧。”
九翊没有立刻回应,沉默良久。
秋日的晚风中夹杂着一丝清冷,小丫鬟身上因为滚水烫的红肿,被晚风轻拂而过之后,更是传来酥酥麻麻地疼痛,就像蚂蚁啃食一般,叫她难受不已。
她不禁收回了拽着九翊衣角的手,捂住了胳膊上的烫伤处。
见她这样,九翊也有些心生不忍,他蹲下身来,忽然出声问道:“你叫什么?”
“我……我叫蘋儿。”
九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到了蘋儿的身上,又出言对她说道:“你今夜暂且出府去,等明日午时你再到右墙边等我,我接你去我的宅子,那常年也没个人洒扫,你去了,每日便打扫打扫院落就成。”
蘋儿几近泪如雨下,连连道谢。
安顿好她之后,九翊便重新回到了晏谪江的寝屋。
彼时桌上的茶具已被收走,晏谪江正卧坐在床榻上,悠然自得地看着书。听到开门的动静声,他只懒懒地抬头看了一眼,便一针见血道:“你外衫呢?”
九翊不敢撒谎,主动将事情坦白了个干净。
晏谪江听后也没生气,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只是嘲讽地道了声:“你倒是心善。”
九翊微微含颈,回道:“奴才不敢。”
“行了,这点小事我还犯不上责怪你。”晏谪江将手中的书合上,随后坐直了身子,再度开口对九翊说道:“明日你去找一趟陈总管,叫他把今日夜里晏谪湘院里赶出去的那丫鬟送到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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