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戈:“?”
“你要非想看,也不是不行,”谢屹忱懒懒地斜倚在门口,笑得像某场所专业人员,浪荡又暧昧,“明码标价,看一秒钟六百六十六。”
张余戈:“???”
明明没淋到雨水,但是谢屹忱还是洗了个头,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出来,水滴沿着喉结起伏的曲线没入精致的锁骨,活脱脱一副美男出浴的画面。
张余戈本来坐在沙发上神游,回过神来,兴致勃勃地问:“开黑吗?”
谢屹忱掀开被子上床,清心寡欲地一拉金属链子,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关了:“睡了。”
张余戈啧了下,嘲笑出声:“你这什么老人作息?”
“明天早起去才村看日出。起得来你就熬。”
张余戈的笑声戛然而止:“……还看?!你是人吗??”
“当初谁说不想做行程一切随我的。”
床上人嗓音闲散又松弛,“六点半准时叫你。”
张余戈:“……”
他们高华数竞培训也每天早上七点半才开始呢,他崩溃咬牙:“你怎么比你们那数学阎王周老师还狠啊!”
张余戈火速窜进浴室,进行洗澡刷牙如厕等一体化流程。
所幸浴室门隔音算好,除了里面灯光透出来,基本上只听到隐约的水声。
谢屹忱面朝上,手臂枕在脑后,闭目养神,漫无目的地放空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
——我听说你是学数竞的,我也学过,所以下意识就联想到了。
浴室里水声还轻快地淌着,里面张余戈开始自在惬意地哼小曲儿,谢屹忱喉结轻滚了下,兀自翻了个身。
数学竞赛,早几个月前的事儿了。自他退出国家队选拔之后就没再碰过。
但原因他也没和什么人说。
所有老师都很费解,觉得太可惜。
确实算遗憾,但谢屹忱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就是有点对不起老周。
谢屹忱还记得,周昇刚走马上任时,是高二那年的冬天。恰逢南京有个集训,虽然已过一半,但周昇还是二话不说拿了名额让他过去。
已经落下了三四天的课程,谢屹忱白天上课,晚上补前面的卷子,所以总是很晚离开。
课堂是讲座形式的大班课,同学们来自各省不同的尖子学校,互相不知道名字。老师讲课节奏很快,课上也没有交流互动的环节,所以这些人谢屹忱都不认识。
他只对一个人,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是个女孩子,也跟他一样,放课后总是待到很晚,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做题。所以后来,他们偶然地在教学楼外遇见。
那天晚上她顺利跟着他回到宾馆之后,后面就像赖上他了似的,总是探头探脑跟在后面。然而每次他一回头,她就埋着脑袋心虚地拉远距离。谢屹忱觉得有些好笑。
后来有一次,教室里人都快走光,几分钟前才看到她在前排奋笔疾书,结果过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试题快要攻克完毕,谢屹忱觉得有些口渴,去饮水机找水喝。
靠近走廊尽头的楼道很冷清,基本没有什么人会经过。他隐约听到有些细碎的声音传来,推开安全门就走了过去。
结果没想到是宁岁坐在楼梯台阶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抱着膝盖哭。
电话那头的女人正处于情绪崩溃的阈值,责骂尖刻锐利,隔着一段距离他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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