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跑来关心苏宥谦的感情问题,绝对是巫泠鸢做过最草率的事。
“你是被赫连小姐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想用我来刺激赫连小姐?”巫泠鸢脸上维持着未达眼底的虚假笑意。
苏宥谦没明白巫泠鸢的意思,“我为什么要用你来刺激月笙?”
巫泠鸢猜:“或许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
“你在胡说些什么?”苏宥谦自嘲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不是吗?”巫泠鸢嘴上不饶人,实话说,“谦哥你从小到大的对象加起来都能开后宫了,怎么会选我当白月光,是因为我皮肤最白吗?”
苏宥谦宠溺一笑,“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皮?”
巫泠鸢道:“小时候的事情你要是不提的话,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苏宥谦沉默了一瞬,想到最近巫泠鸢不喜欢提小时候的事情,抬起头说:“你说得对,没有人会一直活在回忆里。”
巫泠鸢松了口气,点点头,:“都长大了,是该往前看。”
“那你会在前面等我吗?”苏宥谦突如其来的煽情,搞得巫泠鸢一脸茫然。
在前面等你?前面是哪儿?阎王殿吗?
“对不起,鸢宝。”苏宥谦突然说。
巫泠鸢勉强忍住喷他“又发什么疯”的冲动,语气还算温和地问:“哪里对不起?”
她平静地说:“如果是因为几年前的不告而别,那实在没有道歉的必要。”
从前苏宥谦对她不错,常常在她挨饿受冻的时候伸出援手,但是作为回报,她也没少罩着这位大少爷。背地里帮他处理过的麻烦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真要算起来,勉强算得上不亏不欠。
苏宥谦一声不吭跑去游学时,比起愤怒,巫泠鸢更多的是不解。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妹,为什么临走前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计划就算再匆忙,说句话再见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后来巫泠鸢就想通了,不是没有时间,是苏宥谦不想跟她道别,或者换句话说,她的感受对于苏宥谦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苏宥谦不在意当他走了以后她会不会难过,所以做决定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时至今日,巫泠鸢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轻声道:“要走要留都是你的事,那是你的人身自由。”
苏宥谦没想到巫泠鸢会这么说,心里组织好的语言节奏全打乱了。
“你不生我的气?!”他难以置信。
巫泠鸢轻笑了一声,“怎么你好像还盼着我生气似的?”
“你怎么能不气?”苏宥谦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作精,在学弟学妹面前那副高冷贵气、儒雅绅士的气质荡然无存,“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
巫泠鸢无言以对:……讲道理,先离开的人不是你吗?所以痛哭流涕不想活了的人
“你也不问我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走!”苏宥谦委屈得想跳楼。
巫泠鸢想好心提醒他“你不适合这种小怨妇”风格,但是看在儿时的情谊上,生生忍住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走?”
“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苏宥谦抓着巫泠鸢的双臂,情绪激动。
巫泠鸢差点笑了,“你发现自己爱上我了,但是你却背着我偷偷去学习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我应该夸你热爱学习吗?
苏宥谦说:“你试图理解一下我……”
“我不理解,”巫泠鸢说,“你太难懂了。”
“不!我不难懂!”苏宥谦像极了琼瑶剧里的咆哮帝,抓着她的手臂激情洋溢,“我一直以为自己把你当成亲妹妹,直到那天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你知道我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吗?”
巫泠鸢在心里回,我不知道。
“我嘴上说把你当成亲妹妹,心里却对你有了那种想法,我还是个人吗?”
巫泠鸢面带微笑,心里吐槽:你不是人。
苏宥谦说:“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需要一点空间。”
“所以你就单方面决定和我不再往来?”巫泠鸢心想,真是干得漂亮!
苏宥谦满脸遗憾,“我以为自己对你的喜欢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但是……”
“没想到它愈演愈烈,以至于你现在非我不可?”巫泠鸢积极的帮他补充剧情。
苏宥谦憋了一肚子的表白还没说出口就被巫泠鸢抢就台词,噎了一下才说:“是的,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巫泠鸢心底嫌弃,表面温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苏宥谦手掌下滑,自然的握住了巫泠鸢的手,比他想象中更加柔软,要是能一辈子牵着这双小手那就好了。他低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巫泠鸢,“鸢宝,你愿意给哥哥一个机会吗?”
“哥哥,”巫泠鸢扒开他的手,语气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你是不是忘了,妹妹我现在是个有夫之妇啊!”
风流倜傥的苏宥谦学着西门庆的语气说:“你们只是订了婚,又没有结婚。现在解除婚约也还来得及。”
“不!”巫泠鸢往后踉跄了一步,“那你游学这些年交往的对象怎么办?”
苏宥谦说:“那都不是我真心想交往的,我和她们在一起,都是为了确认我对你的心意。”
巫泠鸢嗤之以鼻,好久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渣男借口了。
“所以你交往的23个对象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苏宥谦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是23个?”
“还不止23个吗?”巫泠鸢叹了一声,“对不起哥哥,终究是我格局太小了。”
苏宥谦差点没被她气死,上前一步再次抓住他的手:“鸢宝,你相信哥哥。”
“哥哥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
“你别说……”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苏宥谦一鼓作气,表白的话脱口而出。
可惜还没等到巫泠鸢正面回应,就先听到背后来自封廷寒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苏先生竟然对我的夫人还存着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