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吃过午饭后,阳九方才来到南市。
百官早已离开,只剩下六扇门、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在留下维护现场的秩序。
既然要长时间留在南市,绝情便带着墨舞到猫不理火锅店南市店吃火锅。
“听说很贵的?”墨舞吃得很快,吃得最多,毕竟是绝情请客,肯定得好好吃一顿。
绝情鄙夷地道:“就别假惺惺了。”
一抬头,却看到阳九走了进来,绝情笑道:“请客的人来了。”
“要不是九爷都娶妻了,我都有点想嫁给他了。”墨舞的嘴巴里嚼着一块牛肉。
绝情道:“我看你是看上他的钱了。”
“找个有钱人不好吗?”墨舞咽掉牛肉,嘻嘻直笑。
过好日子肯定比过苦日子好吧。
最好是跟自己情投意合的那个人,偏偏还很有钱。
想到这些,墨舞别提有多羡慕甘思思。
但在绝情看来,还是两情相悦最为重要,日子苦点,至少心里是甜的。
可若日子是甜的,心里却如黄连般,那样的日子更为难熬。
“霍兄,练得如何了?”阳九进门就遇到了霍立功。
最近霍立功没来找过阳九,估摸已将五指刀练得差不多了。
但要达到霍飞林的境界,那就需要经年累月的苦练。
霍立功笑道:“差不多了,慢慢熟练吧。”
阳九点点头,迈步来到楼上,到绝情旁边坐下,笑道:“你们真是学聪明了,知道来这里吃饭不用花钱。”
“我们会付钱的。”绝情道。
墨舞道:“九爷,我的那份别算啊。”
阳九笑道:“只要你能将那石碑复原,以后你吃的饭我都管了。”
“真的?”墨舞两眼冒光。
一个人吃饭花不了多少银子,但要吃好,真的很费银子。
虽说她挣得也不少,平时嘴馋的时候,甚至都舍不得买只烧鸡。
就算赚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用。
阳九的承诺,给足了墨舞信心。
既然有这种好事,那她肯定得更加努力,好让阳九能够兑现承诺。
一两顿不值钱,可若是一辈子的饭,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巨款。
“刚才魏督主说了,要疏散百姓,摧毁石碑,但百姓们都不愿意离开。”绝情说起正事。
疏散百姓就很困难,要摧毁石碑更加困难。
这大石碑真是让许多人都很困扰。
但远离石碑的百姓,倒是很兴奋,毕竟哪怕石碑倒下,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失,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魏忠贤的提议是对的。
留着石碑,祸患无穷。
万一哪天石碑上出现字迹,而且是对武三月极其不利的字迹,收拾起来会更麻烦。
摧毁石碑和墨舞破解石碑得同时进行。
不管哪一个法子先成功,都算是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吐蕃王子今天会进长安,本打算走南市,现在不得不改道。”绝情又说道。
等吐蕃王子叩见过武三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肯定会来南市看这石碑。
阳九笑道:“你是怀疑这石碑跟吐蕃国有关?”
“不得不防啊。”绝情轻叹。
别看吐蕃一直跟大夏交好,每年进贡的东西数不胜数。
但这都是建立在大夏帝国强大的武力威慑上,一旦让吐蕃嗅到大夏帝国将倾覆的迹象,他们就会从一只乖顺的小绵羊露出獠牙,化身为凶恶的饿狼。
现在金国虽然对大夏宣战,可月余过去,金军都没能攻破野狼关,这对吐蕃无疑是最好的威慑。
吐蕃国的国力,跟金国肯定没法比。
但大夏帝国周围的这些豺狼虎豹,向来都对大夏虎视眈眈,若有良机,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都想分一块最鲜的肥肉。
“九爷,你也懂机关术,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毫无破绽的机关术吗?”墨舞吃饱后,开始向阳九请教。
为了余生的饭钱,她也得拼命才行啊。
阳九笑道:“应该没有吧。”
“我也觉得没有,但那石碑,真的是毫无破绽,昨晚我摸了三个面,都是严丝合缝,着实奇怪……”墨舞托腮趴在桌子上,望着鸳鸯锅里蒸腾的水汽发呆。
阳九道:“那就继续摸索别的面,总能找到机关。”
“也对,那我先去忙了。”墨舞起身直接从一侧跳了下去,比猴子还急。
绝情吃得很慢,并不着急,毕竟急也没用,还不如慢慢吃。
石碑两侧的房子,她都做过调查,确认住户没有任何问题。
阳九笑道:“吃完了我们去地下看看。”
“地下?”绝情愣住。
的确,有不少人都看到石碑是从天而降。
先前他们怀疑石碑是从地面弹射向高空而起,既然两侧的房子都没问题,最有问题的就是地下了。
石碑太重,稳稳立在长街上,没人能够挪动。
被石碑压着的路面是什么情况,更没人知道。
但要到石碑下面去,就得打洞。
问题还是在于打洞的话,很容易让石碑倒下。
看来还是得先疏散百姓,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百姓们都不愿意走,魏督主提出得补偿,具体该如何补偿,也没个数,而且我听到很多百姓都担心会拿不到补偿。”绝情道。
阳九笑道:“相信他们能制定出完美的补偿方桉,就是在时间上,必须得抓紧。”
制定一个补偿方桉需要好几天,然后疏散百姓再需要好几天,在这段日子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头阳九就让武三月好好催催百官,出了事,更得提高办事效率,不能拖拖拉拉。
只要补偿的力度足够大,相信所有人都会暂时离开。
吃饱后,阳九进宫去见武三月,绝情则是继续石碑。
墨舞利用机关术爬上石碑,引来大量百姓的围观。
绝情摇摇头,墨舞这样虽很招摇,但时间紧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绝情转而走进了一家药铺。
她心头有担忧,搞得她心神不宁,做事都无法集中精神。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看看大夫,不管结果是什么,至少得先知道结果,才能决定该如何处理。
药铺的老板同时也是坐堂大夫,头发花白,看着很可亲。
“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老板笑眯眯问道。
绝情心头紧张,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转身要走。
那老板赶紧说道:“我看姑娘气色不佳,显是积郁已久,怕是噩梦缠身……”
老板所说,正是绝情最近的状态。
事实上自从过了来月事的日子,她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着实让她心力交瘁。
来都来了,让大夫看看也无碍。
绝情在椅子上坐下,将手伸过去。
老板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上绝情的脉搏。
绝情内心很是焦虑。
“恭喜姑娘啊。”老板将手缩回去,笑着道贺。
绝情眉头一皱,道:“喜从何来?”
其实她心里早就咯噔一下,几近崩溃。
“姑娘这是喜脉啊,虽然脉象有些不稳,但胎儿总体稳定,姑娘无需吃药安胎,只要好好休养便可。”老板笑着解释。
正常来说,一个女人有了身孕,肯定是喜事,不然也不会叫喜脉。
但如果这女人还没成亲,就先有了身孕,那就太糟糕了。
老板感觉绝情应该是属于后者,不然脸色不会这么难看。
当然了,如果绝情不想要这个孩子,趁堕胎容易,他这里有堕胎药汤。
南市这边多青楼,对堕胎药汤的需求量非常大。
“不用了。”绝情放下一点碎银子,起身离去。
那老板道:“姑娘,只是把个脉,不收钱。”
看到绝情摆手,老板追出来,塞给她一袋堕胎药汤。
绝情没有拒绝,或许她真的用得到,也省得再厚着脸皮去买了。
走出药铺,抬头看着那高大的石碑,绝情也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滋味。
这老天真是会开玩笑。
将时间往前拨拨,那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阳九明明都去了青楼,她却扮成了青楼女子。
说来也是奇怪,在那么多女子当中,阳九怎就偏偏选中了她?
莫非……
不可能,那种情况下,阳九绝对不可能认出她。
那阳九怎会选她?
绝情越想越觉得头疼。
但不管怎么说,那晚绝对是她此生最难忘的夜晚。
尽管没有成亲,就先有了身孕,肯定会遭受周围人的白眼。
绝情却又如何舍得杀死肚子里的小生命?
正好她已经有太久没有休假了,等这石碑的事解决了,就跟诸葛正雄告个假,先去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打定主意,绝情的嘴角反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
金銮殿。
高大威勐的吐蕃王子,身穿暗红色的藏袍,头发上绑满了红红绿绿的绳索,伏在地上,行跪拜礼。
在他身后,还有四个吐蕃使臣。
说是使臣,其实算是他的贴身护卫。
武三月坐在龙椅上,抬手道:“赞普王子请免礼。”
“谢圣人。”吐蕃王子禄东赞普又磕了个头,方才起身。
武三月高高在上,距离稍远,禄东赞普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觉如今统治中原的这个女人,比天神还要英武,比天女还要漂亮。
禄东赞普想要多看几眼,却没有那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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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亲眼目睹,他又觉得能在这样的女人手底下做事,真是太幸福了。
武三月笑道:“王子远道而来,想来舟车劳顿,且去休息。”
“是。”禄东赞普此前还想狠狠羞辱一番武三月,现在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禄东赞普离开后,武三月看着众大臣,问道:“那石碑该如何处置?”
“回圣人,必须尽快摧毁。”狄居易站出来说道。
苏擎苍也说道:“但是困难重重啊。”
听着群臣的话,武三月也在思考。
虽然石碑暂时没任何动静,难保下一瞬不会发生变故。
哪怕石碑只是朝一侧倒下,也能造成很大的伤亡。
疏散石碑周围的百姓,才是当务之急。
武三月打断群臣的激辩,起身说道:“马上疏散百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快。”
“是。”群臣同声应道。
武三月从后侧离开金銮殿,一眼就看到了阳九。
“九儿,必须尽快疏散百姓。”武三月觉得别的都不重要,百姓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那石碑上出现说她是妖孽的话句,也无所谓。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一心为民,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必会民心所向。
阳九正是为此事而来,说道:“三月,让那些老家伙去制定方桉,太慢了。”
“九儿这是想主动请缨?”武三月笑问。
阳九道:“我是来请三月下旨的,但凡离家避难者,可先领纹银二十两,之后若离家太久,可再得补偿。”
“二十两会不会有点少?”武三月问道。
阳九笑道:“那你看着办。”
武三月笑笑,先去做事。
再次来到石碑前,只见墨舞已经呆在石碑顶端研究。
墨舞如此贪钱,着实离谱。
可能是百姓觉得这石碑很稳固,一点都不危险,有很多人趁官差不注意,就会偷偷跑到石碑下面,又摸又亲。
差不多在正午的时候,城中居然传出一个消息,说是只要跟那从天上掉下来的石碑有亲密接触,就能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这样的传言,就很离谱。
但再离谱,老百姓却很信这一套。
冲破官府封锁,想要跟石碑有着亲密接触的人,数不胜数。
摸一下石碑,就能延年益寿,还可包治百病,这鬼话居然有这么多人相信,老百姓的思想有多愚昧,可见一斑。
“圣人怎么说?”绝情从一侧走来。
阳九道:“但凡撤离者,每人可先领五十两银子。”
别看南市的百姓现在叫喳喳的,等朝廷的正式公文下来,看到真能得到五十两银子,他们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离开。
“圣人果然还是会听你的。”绝情道。
阳九笑道:“我提出的是二十两。”
如果让朝中的那些老顽固去决定的话,每人五两银子都是顶了天了。
“你们快上来。”墨舞站在石碑顶端的边缘,朝下挥手。
哪怕她喊得很大声,声音传下来,也如蚊鸣。
绝情根本听不清,问道:“她在喊什么?”
“让我们上去,肯定是有所发现。”阳九笑道。
绝情看着高高的石碑,摇头道:“你上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能吧?以你的轻功,没道理会上不去。”阳九愕然。
换做平时,听到墨舞有发现,绝情肯定是二话不说,已经拔地而起,今天怎么会如此乖,乖巧得阳九都有些不习惯。
绝情当然想上去,只是那大夫也说了,她现在需要静养,而要登上石碑顶端,极耗功力。
“我只是不想爬那么高。”绝情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
阳九却是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女人嘛,每个月有那么几天很是正常。
“抓紧了。”阳九说着一把抓住绝情的肩膀。
绝情微愣间,双脚已是离地,急忙紧紧抱住阳九。
哪怕带着绝情,阳九仍如猿猴般,顺着石碑而上。
“我是不是眼花了?绝情大人好像抱着一个男人?”
“别瞎说,绝情只是飞上去了而已。”
“对对对,那不是男人,是木头。”
六扇门的捕快们看在眼里,都不敢议论。
他们也知道阳九跟武三月之间的传言,这绝情要是也对阳九有意,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饭能随便吃,话是真的不可乱说。
到了石碑顶部,绝情一点都没有恐高的感觉,只要不去边缘,那感觉就是如履平地。
“发现什么了?”绝情松开手,俏脸微微泛红,赶紧走向墨舞。
阳九笑而不语,跟在绝情身后。
“你们看这里。”墨舞蹲在地上,手指着一个凹坑。
绝情也蹲下去,看着那凹坑,皱眉问道:“这里怎么了?”
“这石碑很光滑,很平整,至少在我摸索过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这种凹坑,但在这里却有这么大的一个坑,这很不寻常。”墨舞若有所思。
绝情拿拇指摁上去,无语道:“你管这叫一个大坑?”
“如果我做的机关兽身上有这么一个坑,容易让机关兽出现问题。”墨舞说道。
阳九道:“这个凹坑看着的确很不寻常。”
“我使劲摁了,没有任何反应。”绝情说着又用力摁了一下。
墨舞道:“但有这个坑在,更能证明这大石碑就是机关术,很明显这个坑的存在,有它特殊的作用。”
“什么作用?”绝情决定多问。
墨舞吐吐舌头,嘻嘻笑道:“我咋能知道?”
绝情无语,就因发现了这么一个小坑,就将他们叫上来,墨舞有点草木皆兵了。
阳九问道:“可否在这里捅上一刀?”
“最好别这么做,损坏这玩意儿后,万一它直接倒下去呢?”墨舞摇头。
就算要捅一刀子,也得等周围的百姓疏散结束。
“九爷,我觉得我们得到石碑的下面去看看。”墨舞想要找到操控石碑的机关,如此就能轻松将石碑弄小。
阳九看向远处,笑道:“这个得再等等,将周围可能会受到伤害的百姓都疏散后,才能打洞到石碑下面去。”
“也对。”墨舞也看向远处。
站在这高高的石碑上,足以俯瞰整座长安城。
尤其是那皇宫那边的景色,更为壮观。
“绝情姐,你不过来看看吗?长安城真的好美。”墨舞从第一次来到长安时,就深深喜欢上了这座城。
绝情都囔道:“别跟我套近乎。”
但她还是战战兢兢地过来,站到阳九身边,看向皇宫那边。
高处的风景果然非常独特。
依稀可以看到,有官差已经在南市两侧张贴告示。
石碑周围的百姓该如何疏散,疏散后该如何安置,应当是有了解决的法子。
其实只要给每个人五十两银子,不出一天,南市这边就能搬空。
“九哥,我们得下去帮忙。”绝情说道。
墨舞笑着问道:“你们俩该不会还要抱着下去吧?”
绝情也正为此犯愁,上来就看了那个凹坑,真是亏大了。
“怎么上来就怎么下。”阳九说着抓住绝情的手,纵身跳下。
墨舞羡慕地道:“我也想就这么跳下去,可是实力不允许呀。”
她自嘲地笑笑,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一物,分别套在手脚上,启动后,手脚都变得跟蜘蛛似的,慢慢向下爬去。
落地的瞬间,阳九伸手搂住绝情的腰,双脚着地得非常平稳。
六扇门的那些捕快,看到这场面,又得好好议论议论。
官府刚张贴出来的告示前,百姓们大量聚集,都不怎么相信。
只是暂时离开南市,到官府安排的地方生活几天,真能马上拿到五十两银子?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家五十两,而是按人头计,比如一家有八口人,足足能领到四百两银子,天上都不会掉馅饼,怎么可能会掉银子?
在一阵敲锣打鼓声中,狄居易亲自带领官员,来到南市给百姓发放银两,并好好安抚百姓们焦躁的心。
猫不理火锅店南市店也在需要撤离的范围内,在阳九的命令下,他们自然得带个头。
狄居易亲自宣传,看到围观的百姓们还是不信,便觉得还是直接开始发银子比较好。
在楚留春的带领下,南市店的十几个员工,排队整齐,每人都领到了银子。
而他们接下来并没有去官府安排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总店。
总店那边的生意更加火爆,需要人手。
看到朝廷真的发放补偿银,百姓们都跟疯了似的。
狄居易看到这场面,也很无奈,不过也能理解,人都喜欢利己,普通百姓的日子本就过得辛苦,不将好处拿到手,谁又愿暂时舍弃赚钱的门路?
这边的问题解决了,狄居易又亲自去了另一边。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天黑前,百姓们就能疏散完。”绝情道。
墨舞气喘喘地过来,道:“那天黑后,我们是不是就能打洞了?”
墨舞现在对这石碑非常好奇,仔细研究石碑,已经不全然是为了余生的饭钱,更想知道这石碑是如何被做出来的。
这是非常高明的机关术,她坚信师父肯定做得出来,可惜的是师父还没来得及将如此高深的机关术传授给她,就被贼人所害,只留下一屁股债需要她还。
混在百姓中看热闹的还有吐蕃王子禄东赞普。
禄东赞普对那巨大的石碑很有兴趣。
但因那边被官兵封锁,他刚来长安,必须得低调行事,便站在这里看朝廷给百姓发放银钱。
“将百姓疏散后,他们是要毁掉那石碑?”禄东赞普皱眉问道。
身后的一个侍卫低声说道:“应该是的。”
“你们说这石碑要是落到布达拉该有多好。”禄东赞普说着叹了口气。
那四个侍卫都没有说话,布达拉真若出现这样的一块石碑,只会给他们带去无尽的麻烦。
石碑只是立在地上,遇到狂风,还是有可能会倒下的。
大夏朝廷正是担心这点,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好尽快将可能受到伤害的百姓疏散。
禄东赞普目光环视,勐地看到了绝情和墨舞。
他的目光顿时炯炯有神,咋舌道:“中原果然遍地是美人啊。”
“王子,我们不是来……”一个侍卫说道。
禄东赞普嘿嘿笑道:“完成此事,我就不再是王子,而是真正的赞普,你们说话前,最好先记得这点。”
四个侍卫都是摇摇头,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好禄东赞普,至于禄东赞普要做什么,他们无权过问。
禄东赞普几步走过去,嘿嘿笑问道:“两个小美人,如何称呼?”
他的长安话并不标准,带着浓浓的吐蕃口音。
绝情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十有**就是今天刚到长安的吐蕃王子。
据说这吐蕃王子已经继任了赞普,却还是以吐蕃王子的身份觐见圣人,着实离奇。
禄东赞普的亲爹尚且在世,但因身体不好,这才决定让儿子继任赞普,自己相当于是当上了太上皇。
按照惯例,吐蕃但凡有新赞普继任,必须得到长安接受圣人的册封。
“六扇门绝情,见过王子殿下。”绝情想着抱拳行礼。
禄东赞普面露讶色,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猜的。”绝情答道。
禄东赞普哈哈大笑,不愧是六扇门的,果真有点本事。
阳九也行礼道:“东厂缝尸人阳九,见过王子殿下。”
墨舞只是跟着抱了抱拳。
禄东赞普对阳九毫无兴趣,倒是跟着他的那四个侍卫,忍不住多看了阳九几眼。
阳九在长安城可谓是风云人物,在吐蕃国也有不少人很喜欢听阳九缝尸的故事。
“绝情大人可曾婚配?”禄东赞普笑得有些猥琐。
绝情道:“不曾。”
“很好很好。”禄东赞普又将目光投向墨舞,问了相同的问题。
墨舞一把挽住阳九的胳膊,笑道:“我相公。”
禄东赞普顿时满脸失落,好在绝情不曾婚配,他还有机会。
绝情呆呆看着墨舞,想不到墨舞的胆子竟会如此大,早知如此,她也该像墨舞这样,就能彻底摆脱禄东赞普。
禄东赞普这人长得丑不说,身上还有一种极其古怪的味道,很是难闻。
这样的家伙绝对不是她的菜。
禄东赞普身份尊贵,绝情也不敢过于冷落,但内心着实反感。
墨舞就因那一个动作,便彻底解脱。
“今晚圣人会在御花园设宴,绝情大人可否……”禄东赞普暗下决心,在离开长安前,一定要掳获绝情的芳心。
要知道在吐蕃,但凡他看上的姑娘,哪个敢不从?
不过他向来都不喜欢用强,而是会用真心去感动姑娘,让姑娘心甘情愿对他投怀送抱,如此才有成就感。
“王子殿下,我们要处置这石碑,没空。”绝情一口拒绝。
禄东赞普呵呵笑道:“这种小事,让别人去做不就行了?”
绝情秀眉紧蹙,勐觉喉头泛酸,转身蹲到地上,干呕不止。
“姐,你怎么了?”墨舞赶紧去扶。
看得出来,绝情非常反感被禄东赞普纠缠,阳九当即抱拳,笑道:“王子殿下,还请不要影响我们做事。”
“行,那我们明天再见。”禄东赞普看时间差不多了,必须得赶紧进宫,若是让圣人久等,可就太失礼了。
阳九一抬手,将一张衰神附体符打进了禄东赞普的身体。
有了这衰神附体,相信在长安城的经历,一定会给禄东赞普留下深刻的印象。
“妈呀……”大步走向远处的禄东赞普,脚下一绊,向前摔倒。
刚爬起,不料又是脚下一滑,又摔了个四肢朝天。
就这两下,吓得禄东赞普都不敢自己走路,直接跳到一个侍卫的背上,匆匆离去。
这衰神附体是有时效的,具体不能一概而论,会根据倒霉程度而发生变化。
但绝不会这么轻松就让禄东赞普过关。
武三月给禄东赞普准备的接风宴,只怕会让禄东赞普出尽洋相,颜面尽失。
“哥呀,你快过来看看姐。”墨舞也对阳九换了个新称呼。
干呕过后,绝情只觉腹部疼痛难忍,后背都渗出了冷汗。
阳九抓?
??她的手,准备把脉,却被绝情挣脱。
就这一用力,绝情额头冷汗狂冒。
阳九还是抓起她的手,轻轻搭上脉。
这是……
阳九大惊。
“绝情姐没事吧?”墨舞紧张地问道。
阳九笑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墨舞也是舒了口气。
阳九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递给绝情。
绝情毫不犹豫地吃下。
她知道阳九懂医术,而且医术很高明。
就刚才这一搭脉,阳九必然已经知道,她是有了身孕。
若阳九那晚真没认出她来,可能只会认为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其实阳九如何看她,真的没那么重要。
难不成她还能去跟圣人抢男人?
想想都很可怕啊。
阳九扶绝情到一侧的台阶上坐下,问道:“有没有好点?”
绝情微微点头。
那颗药真的很神奇,刚吞下去,就有效果,极大减轻了她承受的痛苦。
此时百姓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六扇门的捕快已经在着手打洞。
墨舞过去指点,需要怎样打洞,才不至于让这石碑轰然倒下。
“九哥,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绝情虽觉阳九不至于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但还是有些担心。
万一阳九没能知晓她有身孕,然后给她吃了乱七八糟的药,伤到孩子可如何是好?
先前从药铺拿走的堕胎药汤,她已经扔掉了。
她决定留下孩子。
要做出这个决定,其实一点都不难,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她犯下的错,不该由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去承受。
阳九凑近点,柔声道:“保胎丸。”
从系统那里只得到过一颗保胎丸,想不到会用在绝情的身上。
绝情一听脸唰地红了,将头垂下,两手捏在一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抬头,看到阳九仍然笑眯眯看着她,她莫名觉得火大,怒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阳九笑问。
绝情气喘吁吁道:“就是那那那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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