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此时唯一的担心，是龙一曾经说过，它们是没有繁殖能力的，换而言之就是龙没法生育下一代龙。

那是不是龙母的消失就意味着，今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能出现下一批龙了，龙一它们四十九个就是龙族最后的绝唱？

“这也是我想要跟你说的。”龙一道。

“说什么？”

“关于龙族的繁衍。”

意识交流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交流的同时不需要停下正在做的事情，甚至有时候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交流双方的距离。比如此时周麟明明是跟在龙四十九身边，看着这条小龙一点点长大，从三四米长到现在的十多米长，“小家伙”吃得很用心，长得也很快，关键是很多已经踏入第二步的龙在吞噬星兽“血肉”的时候会故意将翻出来的月石弄成一堆堆的，这就方便了还在“长身体”的小龙吞噬，至少不用花功夫去收集。

所以越是排在后面的龙，成长的速度反而越快。

“龙母在的时候，我们都是没有繁殖能力的，准确地说，到现在为止我们依然是没有繁殖能力的。”

龙一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在周麟视线范围内，但它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地出现在周麟的意识中。

“然后呢？”

“但如果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死了，你一定要将我们的犄角保存下来，哪怕只是一部分。”

啥意思？周麟奇道。

“记住我说的话，九条龙，我们当中任意九条龙的犄角组织放在一起，就会诞生出一个龙母。”

九条龙的犄角组织放在一起，就会诞生一个龙母？周麟忽然间想到了那异常残酷的一幕：每条龙都从龙母身上撕下了一块皮肉，然后吞入体内.......所以那并不仅仅是一种仪式，而是在——传承基因？只不过每条龙传承的都不完整，至少需要九条龙传承的基因才能整合出一个完整的龙母基因？

从基因学来说，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并不难，只不过如果不是龙一亲口告诉周麟，谁能想到缔造出龙母基因竟然需要九条龙的犄角组织？

估计多一条少一条都不行，不是犄角组织也不行。这简直就像是真正的一个密码锁，只有掌握了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保险箱，获得里面的宝藏，而其中任何一步错误都会引发保险箱自毁！

“这是你们自己设计的？”周麟回过神来后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从被制造出来就已经设定好了，只不过每一条龙母在完成消失的时候，可以进行数量和部位的调整，最少不少于六条龙，最多不超过十八条龙.......”

好嘛，竟然还是可以任意重置密码的基因锁，除了牛哔之外周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你们......的战斗力如何？”

“战斗力？”龙一顿了顿，仿佛在思考。

“第二步的我可以感受到你身边的空间，很不错的能力，不过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如果我进入第三步，可以打破你这些比较脆弱的空间壁垒.......”

这就可以打破空间壁垒了？

周麟的心脏不由得重重一跳，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龙一都可以打破空间壁垒的话，那么神灵究竟能不能打破，别的生物，比如月球呢？

“这么说吧，在宇宙空间里我只要展开第二形态，基本上你们掌握的武器对我就已经没有多大伤害了。”

不会吧？

这么强？

如果第二步的龙都有这么强的话......干掉月球是不是就很容易了？

至少可以突破那层屏障吧，龙一把它们说得那么牛逼，区区能量屏障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能。”龙一的答案出乎周麟意料，“那个屏障跟月球的关系并不大。”

啥？

那个屏障跟月球的关系不大？不是月球弄出来的能量屏障？

如果不是月球的话又是什么呢？

“或许，是制造了月球的智慧生命吧。”龙一不是很肯定，显然这些东西并没有在它的记忆库中。像龙一这种生物，记忆都是保存在基因序列当中的，从种族来说它们是古老的种族，但个体上，它只是一条刚刚才诞生几天的新生个体。

所以不能指望它什么都知道，凡是没有写入基因序列的记忆对它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智慧生命制造了月球，龙一不知道。

“继续吧，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踏入第三步......”

“没那么容易，并不是每一条龙都可以进化到第三步的，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是能量的问题吗？

月球上就有很多能量，问题不踏入第三步进化可能就没法占领月球，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周麟忽然想到，如果把星兽的能量核心里的月石统统给龙族，够不够进化出一两条第三步进化的龙来呢？

“不仅仅是能量的问题。”龙一道，“想要进化到第三步，需要大量的物质，而有些物质在地球上根本发现不了，反而是......”

反而是什么？

“星兽。”

一直以来，龙一都在疑惑，究竟是谁杀死了一头星兽埋在地球上？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月球为什么一点都没有阻止，是不知道还是没法阻止？又或者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月球默许的？如果是月球默许的话，那么理由何在？

周麟也被问得糊涂了。

确实，星兽这么可怕的生物，魔族和神灵都说祂们整个种族加起来都不可能杀死一头星兽，且不说星兽自身的战斗力有多么恐怖，光光是想要找到一头星兽就很难。

因为星兽在成年之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作为一种特殊的生物，说不定你已经在星兽的身体里却不自知，又或者星兽穿过了一颗满是智慧生命的星球，但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却毫无感觉。

“或许，是一个伟大的智慧文明在帮助我们吧，不过有件事情你说得没错，继续，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我们这里的四十九条龙都必须要踏入第二步，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那就......继续吧。”周麟扭头望向东方。

生存，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