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矶真人心中早有盘算:自己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制住雨庵真人,然后以此作为筹码,威逼群道和陈天默,逆转乾坤!
所以,他在出手的时候毫不藏私,一开始便暴施杀招,先是“五雷轰顶”,继而又是“大降魔手”,随后则是看家本领“五指焚天”!
但见他一指快似一指的隔空弹射,真气从指尖透出,在空中燃起十道碧绿色的火焰,疾向雨庵真人烧去!
雨庵真人左闪右避,只守不攻,心中暗道:“原来,这厮已经修炼到这般地步了!”
旁观的群道早退了开来,在天井之内围成一个大圈,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观摩战局!
他们都知道,雨庵、玉矶二人,乃是本教之内,修为最高的两大存在!他们之间的战斗,必然精彩异常!热闹就不消说了,如果能从中学到一招半式,悟出几分道理,那一辈子都将受用不尽!
“陈明彬,你不敢与我正面交锋么?!”
玉矶真人一边催招狂攻,一边叫嚣道:“身为掌教真人,就只有这么一点道行么?!”
他指尖的火焰已催至三四尺开外,且连绵不绝,从未有过凝滞,看的围观群道尽皆震惊不已!
长虹子、空明子等白云诸老先后对视,脸上都是骇然之色。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咱们这位三师哥平常可是隐藏了不少实力啊!
玉矶真人门下的徒子徒孙看的更是心情复杂——师尊修为如此高深,我们怕是一辈子都追赶不上!如果能跟着他好好修炼,必然受益无穷!可惜,他怎么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呢?
就连陈天默都不禁暗暗赞叹:“好个恶道,原来方才与我交手的时候,还藏了一手!这白云山术,也真是非同小可啊!玉矶真人的修为,当在曾天养之上!世上能胜得过他的,也寥寥无几,只可惜了,不是好人……”
但见雨庵真人腾挪闪转,凭着绝妙身法,始终没有被火焰沾染分毫,但是他一昧的躲闪,也叫围观群道心中生出异样的感受——掌教真人不是玉矶真人的对手吧?
他门下的弟子,如程至忠、周至义等更是心急如焚,暗暗叫道:“师父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还手啊!用山术风法打他啊!”
陈天默、长虹子等明眼人旁观者清,早就看出雨庵真人的真正意图是要活捉玉矶,而非击毙玉矶!
历来都是毙敌容易活捉难,若对战两人的修为相差不多,那几乎不可能存在一方被另一方活捉的情况,除非用计。
雨庵真人只守不攻,显然是在保存实力,节省真气,而玉矶真人狂发大招,必然不能持久!
像“五指焚天”这种山术**,全力施展不了几次,就得耗尽真气!等到那个时候,再去活捉玉矶,就容易多了。
“陈明彬,你是打算耗尽我的真气才开始反攻么?!”
玉矶真人并不蠢,狂攻了片刻之后,就明白了雨庵真人的意图,当即冷笑道:“这样的打法,就算你赢了我,也不能服众!”
雨庵真人神色一凛,当即挥掌反击。
“呼!”
但见他掌势方起,便有一股凌厉无匹的罡风激荡出来,瞬间便吹灭了玉矶真人的指尖火焰!
“天罡风刃!”
程至忠、周至义等立刻激动的叫喊起来。
雨庵真人所施,正是白云山术风法——天罡风刃!
“嗖嗖嗖嗖!!!”
雨庵真人挥掌连击,风中厉响不止,好似有人举刀劈空一样,玉矶真人狼狈后退,但听“嗤嗤”声响,发髻、道袍腰带先后被斩断飘落,就是脸上,也陡然现出一道血痕,显然是被风刃所伤!
长虹子、空明子等白云诸老见状,尽皆悚然动容!
要知道,此术全凭丹田之中一股真气催发,修为不高的人,得端坐不动,蓄气良久,方能催出风来,而功力深厚精湛者,才能在风中混入一两道凌厉之气,犹如刀刃!可是,似雨庵真人这般,在打斗之中,举掌便有罡风激荡,且风刃如此密集,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昔年的高仁峒,也决计达不到此种境界!
这掌教师弟居然隐藏实力到了这般地步么?!
其实,他们都误会雨庵真人了。
就在今日之前,雨庵真人的“天罡风刃”之术,还无法达到眼下这般程度!
他本出自麻衣陈家,而且是“公”字辈的传人,自小修炼六相全功,十五年前,就可以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了,在陈家遭逢大难之后,他远遁别处,江湖中流浪两年,而后北赴京师,于十三年前投身白云,开始修炼全真内功和白云山术,可谓是集两家之长于一身,修为非同小可!
他平素里害怕显露底细,自是要千方百计的隐藏六相全功中的本领,但他依仗六相全功所修炼出的内家真气颇为精深对白云山术也有加成的效用,所以即便不施展六相全功的本领,也足够威慑群道!
但即便如此,他的“天罡风刃”之术仍然没有达到大成境界!
直到昨天夜里,陈天默为了救他,推宫过气,给他灌注了不少真气,这使得他瓶颈骤破,功力陡升,修为更上层楼,这“天罡风刃”之术,也终于大成!
而今施展开来,威力自是震撼全场!
陈天默暗暗忖道:“以六叔祖眼下的境界,即便是列于绝顶高手之中,也可算是佼佼者了……”
玉矶真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但见鲜血殷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惧意,他自认本领与雨庵真人平分秋色、不相伯仲,现在看来,竟是相差甚远!
人一旦心怯,锐气必然尽折,纵有十分本领,最多也只能发挥出七八成来!
玉矶真人本来就修为不及雨庵,如今又心生惧意,那自是一败涂地!
雨庵真人前后三掌“天罡风刃”挥出,已把玉矶真人逼到绝境,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稍一迟疑,雨庵真人“五雷轰顶”又至,正中玉矶颅顶!
“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过后,玉矶真人苍发枯焦,面目发黑,双膝着地,软绵绵的跪了下去。
雨庵真人飞身落至他跟前,冷冷问道:“玉矶,要死还是要活?”
“师弟,还请饶我性命……”
玉矶真人有气无力的祈求了一句,然后合身伏倒,扑进了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