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得三世之后?!”
陈天佑大声问道:“老祖的意思是,还得磋磨我们至少三代人,才能找到《神相天书》?!”
陈子归笑而不语,似乎是不想吐露过多的消息。
陈天佑嘀咕道:“那就是得等到我这一代,我儿子那一代,我孙子那一代过后,最快也得我重孙子那一代,才能找到《神相天书》,这得多少年啊……”
张省身道:“你不是道士吗?还想儿子、孙子、重孙子呢?”
陈天佑小脸一红,嗫嚅道:“道士,道士这身份,只是一种伪装,想什么时候还俗就什么时候还俗,而且叔父也说过,道士也分好多派系,有可以成家生子的……”
张省身“哈哈”笑道:“小兔崽子这是动了凡心了啊。”
陈子归却幽幽的叹了口气,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
陈天佑道:“老祖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别吞吞吐吐的。”
陈子归笑道:“也没什么了。”
陈天佑怪道:“这就没什么话好说了?难道我大哥就注定一辈子成不了‘麻衣神相’了?成不了‘麻衣神相’,又怎么能兴盛麻衣陈家?”
陈子归肃容说道:“我方才用天眼宏观大道,发觉你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与我那时候已分外不同!你们所逢,乃数千年以降,前所未有之大变局!切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没有《神相天书》,麻衣陈家就不能复兴,那也该衰落在你们手
里了。”
陈天佑瞪眼道:“你这是什么话?哪有祖宗不盼着自家子孙好的?”
陈子归笑道:“不是不盼着你们好,是你们都已经足够好了,无须我再多言——天默啊。”
陈天默连忙躬身答道:“孙男在。”
陈子归道:“送你几句话:没有天书,也能超凡,不为神相,也可称圣。记住了吗?”
陈天默何等聪明,立时明白自家老祖这话里的意思,当即说道:“记住了,多谢老祖指点。”
陈子归又问道:“明白其中之意吗?”
陈天默颔首道:“明白。”
“很好,很好……”
陈子归言语之际,忽有大团阴风卷地而起,瞬间便形成了一片漩涡,而陈子归就处在漩涡的中心。
寒凉之意,袭遍众人全身。
阴风也吹得众人头发披靡,衣袍飒飒。
一道幻影也渐渐从陈玉璋的躯体上剥离了出来。
陈天默知道,老祖的魂念要消失了,他连忙扯着陈天佑,一起伏拜在地,叩头说道:“恭送老祖!但祈英灵不远,永庇陈家!”
张省身也拜道:“恭送前辈!”
“好说,好说……”陈子归的魂念已经彻底从陈玉璋身上飘散了出来,陈玉璋缓缓坐在地上,隐约可见那幻影的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变得越来越稀薄。
陈天佑刚磕了一个头,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叫道:“老祖!还有什么要吐露的天机,快多说点啊!”
“离三不可无礼!天机岂可随便泄露?”
陈天默
赶紧伸手拽他。
陈天佑却挣扎道:“大哥别闹!咱老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道还怕泄露天机太多,遭天谴不成?!别磨磨唧唧的,再说点!”
“不必”
“你这崽子,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还不知足么?”
“老祖别小家子气啊!”
“呵呵~~呵呵~~”
随着笑声渐渐变得幽远,陈子归的魂念终究是彻底消散了。
阴风也倏忽间止住。
正是一缕英魂随风逝,夜半三更入梦遥。
“大哥,你也不是胆小的人,怎么见了老祖,就温顺成这样?!”陈天佑埋怨道:“他是咱们嫡亲的祖宗,还能怎么着我们?就用不着客气!他的香火,还得指望咱们哩!”
陈天默笑骂道:“我倒是才发现,你这厮原来是个滚刀肉!”
陈天佑道:“我不也是为了咱们家族操心么?《神相天书》他不背出来也倒罢了,好歹说了句,什么‘三世之后,天书也当复归’,可那神相封印,他不传授,咱们怎么对付提多罗刹二世?”
陈天默道:“不必担心,那神相封印的结印之法,我已经学到了。”
陈天佑惊讶道:“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陈天默翻转着掌中的陨合金匕首,似笑非笑的说道:“其实,老祖前后两次在这匕首的锋刃上结印,我都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里。老祖虽然口称不教,却已经教了。”
陈天佑闻言,又惊又喜又忧虑,说道:“大哥,这可
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自己学的没差?”
陈天默笑道:“如果看了两遍还学不会甚至学错,那与蠢材有什么区别?”
陈天佑道:“我就一点都没有记住,可见我是个蠢材。”
张省身跟着说道:“那老朽也是个蠢材了。”
陈天默顿时尴尬,“咳咳”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呃,其实,老祖的结印之法虽然被我给看清楚了,但是想要在印中注入精纯浑厚的天人合一之力,还是极大的难题,以我眼下的修为,竭尽所能,只怕也只可以勉强结下一个印……”
陈天佑道:“一个就已经够使啦,咱也不是那贪心的人!大哥起来吧,还跪着干什么?老祖都散了架了。”
陈天默刚刚起身,便陡觉后背一阵剧痛袭至,旁边的张省身也“哎哟”一声呻-吟,抱着受伤那条腿,坐在了地上,陈天佑更是上手捂住胸口,靠着洞壁一瘫,龇牙咧嘴的吭哧起来。
他们三人各自有伤,陈子归魂念在的时候,还能用神相功法遮掩住疼痛,叫他们不觉有异,而今魂念消散,疼痛感便随之去而复返。
陈天默皱眉问道:“我背后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天佑道:“是叔父偷袭了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大力捅的。不过你也别怪叔父,因为你当时要宰了张老爷子,叔父是不得已出刀阻止你的。”
陈天默大惊道:“还有这种事?!”
陈天佑道:“可不是嘛
”
陈天默连忙看向张省身:“这,这老爷子腿上的伤,便是我打的吗?”
陈天佑摇头道:“不是,那是他自己老来浪,非要逞能去踹骷髅,跟叔父比谁硬,结果踢了个脆断!可见老头子虽然天天吃补药,也不怎么硬啊。”
陈天默:“……”
张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