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曼没想到陈出手便出手,吃了一惊,慌忙往后飘去,同时把双臂一张,袍袖鼓荡,数十张黑、白、赤、黄、绿各色符纸登时翻飞了出去,挡在她的身前,结成了一面五颜六色的“符墙”,阻住了陈天默的攻势。
陈天默施出“悬空掌”,隔空直击,那“符墙”轰然作响,符纸也“噼里啪啦”连爆了数张,但薛曼随即便又将其补上,嘴里骂道:“臭小子,真不想要你家的祖传秘籍了!”
陈天默哪里理会她,一掌快似一掌的连击出去,“符墙”很快便不堪摧残,眼看便要坍塌崩溃,薛曼也来不及查缺补漏,转身飘上了官渡的坐骑,抽鞭就走。
陈天默也在此时突破“符墙”,飞身跃上紫禁的坐骑,沿着河堤追袭而去。
“哪里跑?!叔父,咱们去追!”陈天佑啸叫一声,跟着也要上马,却见陈玉璋忽的身影趔趄,缓缓坐倒在了地上。
陈天佑吃了一惊,连忙下马去扶他,问道:“叔父,你怎么了?”
陈玉璋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体内阵阵发虚,艰难说道:“那精魅子的‘凝血爪’着实厉害,先前抓穿了我的肩头,我还当是没事,可方才与五行使者大战一场,现在便觉气血不畅,胸口沉闷,大感难以支撑……”
陈天佑赶紧查看他的伤处,但见创口内外的血都凝固了,而且呈现出黑色膏状,创面似乎也在糜烂,像是中了毒,又不
是中毒,十分可怖!
“这可怎么办?”
陈天佑急道:“我去叫大哥回来!”
可此时抬头眺望,却发现陈天默和薛曼两人两马早已不见了踪影,哪里还追得上?
陈玉璋孱弱的说道:“不用慌,坤一的修为胜过那精魅子不少,纵使是一人去追,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天佑道:“我不是怕大哥出事,我是怕叔父你这伤出大问题啊!”
陈玉璋喘了口气,道:“我还能坚持得住,你先回陈林,找到苗炎,让他把这五行使者的尸体给收敛了,然后,然后咱们两个去禹都城,找医脉张家,让他们帮我治治这伤。”
陈天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尸体?先去张家!”
陈玉璋道:“不行,你大哥答应她们了,不叫她们曝尸荒野……活人可骗,死人莫欺。这也是咱们陈家的祖训。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且死不了呢。”
陈天佑只好答应道:“好,那就先去找那禽兽表哥吧。”
他把陈玉璋扶上马,回转陈家村去,路上见陈玉璋渐渐昏沉,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连忙跟他说话:“叔父!”
“唔?”
“你别睡啊!”
“没有……”
“叔父你说,这薛曼的师父,真有那么厉害吗?”
“应该不假。”
“那十五年前,咱们麻衣陈家被人灭族,大对头会不会就是她师父?”
“不,不会,她要是想对付麻衣陈家,何至于等到十五年前?血金
乌之宫的手段独树一帜,邪门的厉害,极易分辨出来。更何况,他们擅用丹丸符箓,只要一出手,就知道是命术一脉……十五年前的那个大对头,并非是山、医、命、相、卜、机关、傀儡、御灵、械武中的任何一脉,不用丹丸,也不用符箓,比血金乌之宫的人还要邪门得多。”
“哦~~”
……
却说陈天默沿着河提追赶薛曼,回头望见弟弟和叔父没有跟上,也不惊讶担心,料想以他二人的本领,绝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大约是在收敛五行使者的尸体,帮自己善后,于是便更加放心的追击。
两匹马都是西域好马,跑起来风驰电掣一般,刚开始的时候,谁也不比谁快多少,距离几乎不变。
但时间一长,薛曼那匹马倒似是快了起来。
其实是因为薛曼乃女子体魄,身骨轻巧,而陈天默身量长大,魁梧沉重,马的负荷不同,时间久了以后,速度自然会此消彼长。
薛曼又屡屡回头张望,只要陈天默迫得近了,就把“销金丹”、“枯木丹”、“泄水丹”、“烈火丹”、“化土丹”等轮番弹射,又不住的发散“催命符”、“滞气符”、“凝血符”、“挫骨符”……身上所藏,好像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陈天默一时也不敢过分迫近,还得防备坐骑不被对方所伤,因此急切间只能紧紧尾随,却无法制住对方。
薛曼还屡屡出言讥讽取笑:
“臭小子,你的坐骑不行,便是把马儿跑死了,也追不上本宫!”
“跟着本宫回西域去,好不好?”
“五行使者都死了,本宫打算册封个‘九大护法’,让你做第一护法,怎样?”
“臭小子哑巴了吗?”
“……”陈天默也不说话,只是心里做活。
两人两骑,就沿着河堤你追我赶,渐渐已是黄昏时分,不觉竟行到了淮阳境内。
薛曼渐渐感觉人困马也乏,再也轻松不起来,回头喊道:“臭小子,你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
陈天默目中精芒一闪,暗道:“她的马跑不动了,正待此时!”
他“呼”的一声从马背上跃起,飞身扑向薛曼!
薛曼大吃一惊,慌忙催马快行,可是那马早已筋疲力尽,到了强弩之末,哪里还加速得了?
眼看陈天默凌空一脚戳将下来,撕裂空气,隐隐还裹挟着音爆,势若奔雷,凌厉无匹!薛曼只得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陈天默那一记“七星步”眼看要踢在马头上,生生刹住了脚,这才没误毙了青骢马儿。
他翻身落地,再次扑向薛曼。
这一路上,他都不说话,不言语,什么手段也都没有用,为的就是在马背上养精蓄锐,等着薛曼人困马乏之后发难!
反观薛曼,沿途中不住回望,时刻提醒吊胆,怕被陈天默追上,而且又是射丹丸,又是飞符箓的,耗神耗力,大损修为,可谓是身心俱疲,后继无力。
她本就不
及陈天默修为深湛,眼下以劳对逸,差距自然变得又更大了些。
只三五个回合,她便险象环生,连符箓丹丸都来不及弹射摧发,心中惶恐不已,暗道:“莫非本宫今日要丧命于这小子手下么?!”
直到这一刻,她才隐隐有些后悔,不该不听师父的嘱咐,去招惹麻衣陈家的人……
刚起了这个念头,她便忽觉头皮发紧,原来,又被陈天默给抓住她的发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