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嘉俯下身子在杨程飞的尸体上摸索了片刻,而后脸色铁青的说道:“我送给他的七音手枪也不见了。”
万大鹏跟万大虎对视了一眼,心里无不腹诽,什么再世诸葛亮,民国活秦桧,什么神机妙算,老奸巨猾,守株待兔待了个寂寞,瓮中捉鳖捉了个粑粑。
金小嘉也觉得丢人现眼,恶狠狠说道:“敢闯进警署杀警,简直是无法无天!发通缉令,重金悬赏!一定要把这个混蛋给缉拿归案!”
警士们面面相觑:“公子,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啊?”
金小嘉也愣住了。
是啊,对人家一无所知,怎么发通缉令?
——
金小嘉对陈天默恨得咬牙切齿,陈天默对他也恨得压根发痒。
劫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共戴天!
陈天默夤夜疾行,很快便摸到了金小嘉那处位于贡院街的宅子。
宅子不大,是个小四合院,院墙不高,比人多一头,陈天默溜着墙根略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轻飘飘的翻了进去,而后直奔北屋正堂。
屋门已经上了栓,
陈天默有心一脚踹开,又怕动静太大,惊扰了丫鬟、婆子,闹将起来反而不美,便摸到里屋的窗台下,无声无息的把那窗棱子一根根都捏断,跳了进去。
他这一跳太远,冷不防一头攮到了床上。
被窝里正睡着金小嘉的婆娘,“噢”的一声娇喘,瞬间惊醒。
她还以为是自己丈夫回来了,伸手乱抓,嘴里还撒娇卖痴道:“死相,就不会轻点上来?撞得人家胸脯子生疼,不信你摸摸,都肿了!”
陈天默赶紧跳下床,点燃了火折子,低声喝道:“你且看看我是谁再乱摸也不迟!”
那婆娘揉了揉眼,一看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陌生男人,哪里是自己丈夫?顿时吓得张嘴就要叫唤,却被陈天默一把捂住。
陈天默故作凶狠道:“不许叫,否则要你的命!明白吗?”
那婆娘眨了眨眼睛,泪都吓出来了。
陈天默便松开了手。
那婆娘把被子一掀,眼睛一闭,说道:“来吧,我不叫。”
“盖上!”
陈天默呵斥道:“耍什么流氓?我来不是为这!”
婆娘小脸一红:“那是为啥?”
“你丈夫黑了我的钱,我要拿回去。”
“你说的是他中午带回来的那三百八十块大洋?”
“对,放在哪里了?”
“床底下有个箱子,都在里面了。”
陈天默俯身往床底下一瞥,果然有个木箱,拉出来,打开盖子,只见里面不但有一封封包了红纸的银元,还有十来根金条以及一
叠子庄票。
陈天默眉开眼笑,心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盗亦有道!”当即把盖子合上,提在手里,起身对那婆娘说道:“我全拿走了,多出来的,就算是利息。深夜打搅,实在抱歉,这就告辞。”
那婆娘怔怔的,心想:“这就走了?他说话还挺客气。”
不料陈天默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满脸坏笑的朝她逼近。
那婆娘打了个寒噤,心如小鹿乱撞:“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眼见陈天默走到床前,伸出一根指头,幽幽说道:“我怕你叫。”
那婆娘惊讶道:“你,你用指头?”又连连摇头:“我不叫,除非,除非忍不住。”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天默一指头点在了她印堂穴上,转身便走。
那婆娘只觉有股暖流从眉间涌入体内,哆嗦了一下,全身都变得慵懒起来,说不出的舒服和困倦,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仰面一趟,已沉沉睡着。
陈天默抽调门栓,打开屋门,从容离去。
跳窗?那是不可能了,正经人谁跳窗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