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点了点头,道:“只要子玉兄一辈子初心不改,此生便可无憾了。但也请子玉兄记住一句话——君以此兴,必以此终。”
“君以此兴,必以此终?”吴子玉目光一闪,道:“陈先生既然能说出这话,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恕兄弟愚钝,还请明示。”
陈天默沉吟了片刻,说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逝水韶华去莫留,不许人间见白头。”
吴子玉闻言,脸色微变,道:“兄弟还是不懂。”
陈天默笑道:“子玉兄是秀才出身,岂能不懂这几句俗语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当然是懂的……”吴子玉沉吟道:“可兄弟不懂先生为什么说这几句话,莫非是在预言兄弟以后人生的走向?意思是我在头发还没有白的时候,就会死在战场上吗?”
陈天默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摇头说道:“子玉兄不会死在战场上的,但也会死在战场上的,不过
此战场非彼战场。我只能看到这些了。”
“不会死在战场,也会死在战场?此战场非彼战场?”吴子玉念叨着这句话,皱眉苦思许久,仍然琢磨不透,便苦笑道:“兄弟的水平着实有限,否则,也不会只考个秀才便投笔从戎了。先生就把话说透吧,你放心,兄弟不是只能听好话不能听赖话的人,自古以来求医问卜,都是问凶不问吉的。”陈天默苦笑道:“这正午的太阳,谁敢睁眼去仰望?子玉兄如今就是这样,如日中天,光芒太过刺眼了,贵不可言,我实在是看不透啊,就只能点到为止了。”
吴子玉摆手道:“先生还是与我太见外,这话兄弟是不认的。多年前,先生还曾经赐教过袁大总统呢,如今却说看不透兄弟我,呵呵~~~我就算再自大,心里也清楚,与当年的袁大总统相比,在功业上,在能力上,我尚且差的很远呢。怎么就贵不可言了?”
陈天默道:“时过境迁,岂能同日而语?。”
吴子玉有些失望道:“真的就只能点到为止了?”
陈天默道:“很多时候,看相算命的说出来的话,自己都未必能拆解清楚,甚至,自己都糊里糊涂,过后还会忘了自己说了些什么,这就叫做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但子玉兄回去之后,闲暇之余,可以把我说过的那些话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悟出更多的东西来。”
吴子玉道:“好,
我明白了。”
陈天默端起了茶,正要喝上一口,吴子玉笑道:“先生别忙着说完自己的话就端茶送客嘛,兄弟还有话要说呢。”
“我真的就是口渴了,不是要端茶送客。”陈天默哭笑不得的把茶杯放下。
吴子玉道:“很久之前就听说先生要召集玄门江湖人士,齐赴嵩山论道,为术界正本清源,怎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见动静?”
陈天默还没有回答,陈天佑已经冷冷说道:“还不是天天打仗闹的?”
陈天默连忙否认道:“不是,只是我的本领还没到家,还得多修炼。”
吴子玉瞥了他一眼,道:“兄弟更喜欢天佑道长快人快语,敢说实话。这几年,确实赖我们这些人,打仗打狠了。不过,请先生和道长放心,快消停了。如今我在洛阳,挨着嵩山,先生就召集人去论道吧,各地的术界人士,不管是从哪里来的,我都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