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睿整个人,几乎都懵了。他不敢相信,父皇居然会打他……他说的有什么错吗?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着想,可父皇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动手打了他。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看着皇上的眼睛,都布满滔天怒火。“父皇,你现在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你就变得胆小如鼠了?区区一个云鸾,一个宴王,你居然会怕他们?你可是皇帝啊,你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给捏死了。你忌惮他们做什么?”
皇上听着他这番不知悔改,狂妄至极的话语,他气得脸色铁青,抖着手指着萧玄睿。“你……你懂什么呢?你什么都不懂……如今我们南储江山,已然处于风雨飘渺,只要梁国那边发动攻击,我南储除了云傅清,还有何人能够应战?这些年,梁国之所以没攻破边境,那都是因为有云傅清在。如今呢,云傅清死了,被你害死的。倘若梁国发动战争,你觉得如今镇守边境的邹凯,他能抵挡几时?”
“我们丝毫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到时,梁国会长驱直入,直捣长龙,彻底的铲平我们南储的。朕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听从你的教唆,对云家军对云傅清下手。云傅清可是镇守边关,抵御梁国强敌的屏障,可就因为你,导致我南储如今,无良臣能将可用……”说到最后,皇上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自己的情绪了。他极为憎恶的看着萧玄睿,往日的那一笔笔账,一点点的浮现在他脑海,他这才惊醒,在萧玄睿有意的操纵下,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与愚蠢。皇上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他若是还继续听从萧玄睿说的办,那他这个皇位,恐怕也坐不稳了。如今的南储,早已风雨飘渺了。朝中的这些大臣,大部分早就不受他的掌控了。他身为帝王的权柄,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给架空。自从他被赵婉儿下毒,解毒后,他再次上朝,就明显感觉到了朝堂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心惊,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心惊胆战之中。最令他痛苦的是,每当夜里,他还会不停地做噩梦,梦到曾经被他害死的那些冤魂,一遍遍的向他索命。不过半个月而已,他的身体健康急剧下降,如今的他,已然外强中干,被这些事情掏空了身体。皇上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而后,他只觉得喉间涌起一些腥甜,一口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他的身形摇摇欲晃,险些栽倒在地。还好张士诚立即从门口跑进来,搀扶住了皇上的胳膊。“陛下,你没事吧?”
皇上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脸色有些发白地摇了摇头。“朕没事。”
萧玄睿看着这一幕,他的眸光闪烁,倒不是担心父皇的身体如何,而是他在盘算着另一件事。皇上平复好了情绪,这才叹息着看向萧玄睿说:“睿儿,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所以,你再也没了肆意妄为的资格……朕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去得罪云鸾与萧廷宴。他们如今,是你不能招惹的人……”“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权利,早就超过了这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萧廷宴他一直都在查当年先皇的死因……如今太后又归来,朕每一刻都不敢掉以轻心。萧廷宴手握重兵,掌控了朝廷很多的权柄,如今的他,不可同日而语了。就是朕,也不敢再得罪他……”“朕现在,每日都在提心吊胆,防止他突然爆发,公然逼宫。你不要再招惹他,否则朕也保不了你。眼前的局势,究竟是什么样子,你给朕好好的看清楚。若是看不清楚,那朕不妨就将你关在这个偏殿,让你彻底的老实下来,以免让你坏了朕的好事。”
萧玄睿的手,紧紧的攥着被褥。他眸光阴冷地看着皇上:“父皇,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皇上眼底满是疲惫,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如果这样做,能保住你一条命,即使被你怨恨,朕也无妨。”
“你乖乖听话,好好在这里养伤吧。至于报复云鸾萧廷宴他们这些话,朕不想再在你嘴里听到。你……好自为之。”
他说罢,让张士诚扶着,转身离开了偏殿。萧玄睿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满是怒恨,死死地盯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仰头,扬声一笑。“呵……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父爱?”
“原来,在你心里,我有价值就是好儿子,没了价值,那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你可以操控的傀儡是吗?”
“父皇,你到底是小看了我。我萧玄睿宁愿死,也不会就这样被你当成金丝雀,如此窝囊地活着。”
——皇上刚刚出了偏殿,他抬头就看到端王在外面的宫檐下等候。“父皇……儿臣听说二弟出事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皇上的脸色,还是挺憔悴的。端王又对他关怀了几句。皇上看着端王仪表堂堂,人品端正的模样,他被萧玄睿惹起的那些怒意,不知不觉渐渐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