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里茶气的话,裴行末笑了出声。
“差点忘了,我们现在应该在吵架才对,笙笙弄出点动静吧。”
看了遍桌子上的东西,傅笙直接拿起陶瓷水杯,恶狠狠往门口方向丢。
“啪嗒!咔擦!”
摔东西的动静不止沈易听到了,还有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的秘书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有好事者嘲讽。
“有些人啊,就是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就是!好好当个废物花瓶不就好了么!还企图挑衅裴少!绿茶男!”
沈易没理她们,继续装委屈装失落。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摔完东西,裴行末又缠了上去,“来!裴太太亲你的裴先生一口!”
傅笙回头看了眼敞亮的落地窗。
落地窗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看得清外面,总让她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耻感。
裴行末将她的脸掰回来,眼尾微微上扬,“笙笙……”
那缠绵悱恻的语调,傅笙心尖一热。
她太清楚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了,抬手扯住他的领带。
这是她早上专门给他选的,酒红色。
和他很配!
她拉着领带迫使他低头,仰头吻向他。
裴行末顺从地闭眼,垂眸盖过眼底的笑意。
出乎傅笙意料的是,他竟然始终乖乖的,把掌控权都交予她手上。
没有反扑。
表现好得不像是饿狼本性的裴行末。
吻毕,傅笙松手,狐狸眼疑惑又迷离地盯着他看,“你转性了?”
裴行末失笑,扣着办公桌边缘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着白,“我要是不控制住自己,说正事可能得在两三个小时后了,我怕你揍我。”
“既然你知道,还不快说!”傅笙骄矜地扬了扬下巴。
“好好好。”
男人语气带笑。
“沈从安的母亲离世后,他就从大山里的老家出城里读书了,住他舅舅家,那时候他就是男孩。”
“他跟舅舅家关系一般,从初中开始在学校住宿,每周末去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还要还钱给他舅舅。”
“笙笙,你猜他是女孩不太科学,他可没条件住单人宿舍,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和六七个异性住一个宿舍,从初中住到大学,而且从来没人发现过不妥。”
傅笙拧眉。
照裴行末这么说的话,沈从安是女孩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但是……
“沈从安的母亲离世了?”
裴行末略一点头,“他之所以满心算计要进沈家,估计也是和她母亲去世的事情有关。”
“怎么说?”傅笙仰头望着他,清澈澄明的眼瞳眸光流转。
裴行末勾着她的下巴,喉结上下滚动,“笙笙知道现任沈家家主是个渣男吧?”
“嗯哼,整个圈子都知道。”傅笙握住他的手腕。
“他可骗了不少好女孩,据我调查所知,沈从安的母亲在当年是赫赫有名的大提琴手,沈家那个人渣明明结了婚,用了个什么归国游子的身份和她谈恋爱。”
“甚至于弄了假证,让人家以为收获了真正的爱情和婚姻。”
“后来她怀孕了,事情瞒不住,一切真相揭开。”
“她患上了抑郁症,被家里人接回老家养胎。”
“沈从安顺利出生,沈从安的母亲的情况看似有所好转,重新练回了大提琴,还办了个音乐会。”
傅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然后,那个天赋卓然的大提琴手在音乐会结束后自杀,于她最爱的舞台,是吗?”
这个新闻爷爷给她读报纸的时候特意读过。
那个时候,爷爷抱着她坐在摇摇椅上,语气是她听不懂的悲凉。
爷爷说,“那么好一姑娘,可惜了……可惜了……”
“对,这笔账,沈从安一定会记在沈家上。”裴行末揉了揉她的发顶,“毕竟不是那个人渣,他母亲应该会有一个很不错的未来,而不是……”
深呼一口气,傅笙突然明白沈从安的执念为什么那么深了。
“沈从安的母亲是个名人,比沈从安好查得多,笙笙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帮你查。”
裴行末语气稍低。
傅笙缓缓摇头。
“没有了,我还是更好奇沈从安,毕竟我答应了要扶他一把。”
裴行末笑了笑,“行,那我就继续查沈从安。”
“嗯。”低低应了声,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搂着腰抱了起来。
傅笙被吓了一跳,拳头落到他的肩膀上,“裴行末!”
眼尾微挑,裴行末笑着解释,“我只是抱抱你,然后带你去吃饭而已,笙笙想什么呢?”
傅笙整个人僵住,耳垂发热,“我又没说什么!”
这得怪他!
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他变得非常不正经。
透过乌黑的发丝看到那泛着红的如玉耳垂,裴行末眸色一暗,坏心眼地凑近吹了一口气,而后立刻将她放下,后退一步,避免被揍。
“门外一定有人,我们出门的时候,笙笙想怎么演?”
傅笙咬着牙瞪他,“演貌合神离!”
“行。”裴行末揉了揉脸颊,压下嘴角勾起的笑意。
果不其然,秘书室的灯是亮着的,还有两个秘书没下班。
傅笙和裴行末手挽手出来的时候,她们头也没抬。
看似在专心致志处理工作。
傅笙淡淡睨了她们一眼,也没和她们说话。
她手上有份名单,上面全是傅明凯安插进傅氏集团的人的资料。
巧的是,这两个秘书的名字在名单上。
她最擅长怎么让傅明凯看到他想看的东西了。
隔天。
傅明凯终于坐不住了,带着傅天逸进了傅氏集团。
然而傅笙没在,她带着沈易去了星朗面试新店长。
出于对沈易的信任,她没有提前看面试者的资料。
沈易能看上的人一般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真正和面试者碰了面,她发现她草率了。
看到推门走进的金发女郎,傅笙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拿起菜牌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