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的心陡然一沉,几乎是本能地咬唇看向陆淮旌。
果然,她看到了那男人紧绷着脸,墨眸也定定地看着宋怡欢。
两人隔着马路遥遥相望,仿佛是一对爱而不得的苦命鸳鸯。
她朱唇微微颤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宋怡欢便身形摇晃了一下,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
“怡欢!”
陆淮旌喊了一声,立刻朝着马路对面冲了过去。
季礼马上拿出了雨伞,正准备跟上去,却犹豫地看向了身边南烟。
“你……去吧。”她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季礼有点愧疚:“抱歉了太太。”
说完,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车水马龙的路上,一辆辆车似乎加快了陆淮旌的动作,一辆卡车开过以后,南烟便看到陆淮旌已经将宋怡欢搂到了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季礼用伞遮住了两人的身形。
南烟苦涩地垂睫,嗓子眼好像卡着根鱼刺般,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果然,他们才是真爱。
南烟自嘲地打开车门,轻轻道:“周妈,我们走吧,淮旌……估计不会回来了。”
周妈义愤填膺:“可是,太太,那个女人……”
“让他去处理吧。”
南烟觉的心很累,甚至觉的,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很荒唐。
但为了大局,她只能忍耐:“你拿上行礼,我们打车回去,对了……不要告诉爷爷,他身体刚刚才好一些。”
委曲求全的话,让周妈都有点心酸。
只能应了一声,拿出行礼,到另一边去打车。
雨,越下越大。
冷风裹挟着雨点从车窗吹进来。
南烟坐在后座上,眼底波澜汹涌,混杂着雨水,浸湿了脸颊。
那种失落混杂着挫败,从陆淮旌离开的刹那,她就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
十年的深爱,两年婚姻,都比不过一个心尖的白月光。
直到车子停在陆家老宅门前,她都没有从那种铺天盖地的难过中回神。
周妈看着南烟失神的背影,也跟着揪心,小心翼翼劝道:“太太,快进去吧!”
南烟后知后觉地回神,忙擦了擦脸颊,才跟着下了车。
雨越下越大,周妈打着伞,正准备开门,大门却从里面打开来。
陆维彦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周妈身后的南烟,立刻殷勤地上前帮忙撑伞。
“嫂子回来了?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呀,要不是爷爷告诉我,你不就要在外面淋雨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南烟送了进去,身体有意无意的护着她。
颦蹙起眉头,南烟下意识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好在很快就进了门,立刻有佣人上前,给南烟拿来了毛巾和拖鞋。
“太太,天气冷,您还是先上去洗了个热水澡吧!”周妈体贴的道。
南烟点头,客气而疏离的和陆维彦道了谢,这才转身上了楼。
雾气弥漫的浴室中,南烟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全部在此刻宣泄而出。
……
与此同时。
病房内,宋怡欢终于张开了眼睛,她立刻就看到了守在一旁的高大身影。
“阿旌……!”
她虚弱地开口,才打算伸手,却发现那人转过来,竟然是季礼。
“宋小姐,您醒了。”他公事公办地开口。
宋怡欢脸色一白,立刻问道:“怎么是你,阿旌呢?”
她都好几天没有见到陆淮旌了,打电话也不接,为了能再次见到他,她只能故技重施。
“先生被老爷子叫走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季礼问。
“我要见阿旌。”
宋怡欢不快的开口,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阿旌,不能就这么算了。
季礼扶额,想到先生刚刚抱着宋怡欢到医院,却发现太太早已经走了时的脸色,只能抿了抿唇才道:
“宋小姐,先生说了,已经给您在市中心重新买了一套房子,您休息好了,就先回去吧!”
如果不是因为宋怡欢的出现,他现在也已经回到公司了。
先生本就因为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这个宋小姐也太不懂事了。
可宋怡欢却不高兴了,她带着哭腔道:“阿旌……为什么要躲着我?季助理,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顾南烟说了什么——”
“宋小姐,这种事,不是您应该置喙的。”
季礼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有点无奈道:“先生最近真的很忙,您如果真的关心他,就不要打扰他。”
宋怡欢闻言,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她现在地位还稳固,不能在季礼面前露了马脚。
正在难受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打开来。
陆淮旌走了进来,宋怡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阿旌!”
她立刻想要下床,却被陆淮旌制止了。
“怡欢,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先好好休息。”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俊容上有几分疲惫。
“阿旌……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宋怡欢一见到陆淮旌,就忍不住委屈的涨红了眼眶。
季礼看不下去了,朝陆淮旌欠了欠身,便走了出去。
矜冷的男人才坐到床边,便立刻被人攥住了衣袖。
“阿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南烟姐姐不肯离婚?”宋怡欢迫不及待的问。
要知道,这可是纯纯的绿帽子!
以她对陆淮旌的了解,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绝对不会忍受这种背叛!
顾南烟应该很快就会给她让位置了,可宋怡欢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消息,按捺不住的她给陆淮旌发了很多消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完全没有动静。
害怕生变,宋怡欢这才按捺不住的跑来医院找他。
提到顾南烟,男人俊容脸的神色更加阴郁了。
他墨眸中极快的闪过一层愧疚,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怡欢,离婚的事情,要暂时延后了。”
“什么?”
宋怡欢瞪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啊?可是顾南烟她不是已经……”
“怡欢,这件事情很复杂,爷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不能让他出事。”
陆淮旌打断了她的话,俊容有几分复杂:“所以,这件事的真相,暂时不能让爷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