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闻言,瞬间感觉另一半儿的心都凉透了。
不管她做什么,落在陆淮旌的眼中,都是负面的。
即便是提出离婚,也被他当做威胁和她在一起的手段。
“淮旌,我是认真的。”
南烟强忍住哽咽的感觉,尽量语气平顺而冷静地开口:“我……不想再束缚着你,更不想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想着别的女人,爱是自私的,容不下三个人,淮旌,我放开你,你也放开我,我们各自安好——”
“顾南烟,收起你的把戏。”
陆淮旌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俊容神色更加阴郁。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那香烟折断,眼神是冷厉的寒意:“这里是陆家老宅,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们参加完宴会之前,不准出幺蛾子!”
这愤怒来得没有缘由,甚至让南烟都觉得有点不可理喻。
她垂首,将长发挽到身后,苦笑一下:“好,我答应你。”
只要参加完宴会,是吧?
南烟说完,赤着脚转身离开。
脚掌触碰地面的声音传来,让陆淮旌的眉头更加皱紧。
“站住。”
他叫住了南烟,顿了顿,才沉声道:“下午穿高跟鞋去。”
南烟恍惚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见他脸色还是很难看,只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的身高。
不想跟他吵,只是默默的点头。
“知道了。”
洗漱,下楼吃饭。
管家一早就把事情告诉了陆老爷子,他自然早就有心理准备。
见到南烟和陆淮旌一起下楼,他的神色都好看了很多。
“爷爷,早。”
南烟强打精神,神色温柔。
老人家自然也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南烟啊,坐我身边。”
“谢谢爷爷。”
南烟乖巧而顺从,两人全程都没有看陆淮旌一眼。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男人本就有点烦躁的心情更差了。
他无声地坐到了另外一边,刚刚拿起餐具,身边就坐了一个不速之客。
“哥,这么早。”
陆维彦自来熟地打招呼,一脸睡眼惺忪,但还是抓起一边的三明治啃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陆淮旌对于他粗鲁的举动表示嫌弃,神色冷淡地开口。
但是陆维彦却满不在乎,神色坦然地将嘴巴塞满,才含糊的道:“爷爷生病了,我自然要多照顾一下……”
“吃饭的时候把嘴巴闭上。”
陆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嫌弃的出声,只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陆维彦把面包渣喷得到处都是。
陆淮旌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已经有面包渣的餐盘,厌恶地皱眉。
极度的洁癖,让他连碰都不想碰。
“把餐盘换掉。”
他冷冷地吩咐身边的佣人,眼角余光却扫到了正在对面吃饭的南烟。
她安静地喝汤,每一口都几乎没有声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似乎是从小到大都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以至于,让陆淮旌都觉得,这个人刻板的不像话。
唯有宋怡欢的生动,才能让他觉的,这人是有血有肉的。
直到对比了陆维彦的没教养,陆淮旌才发现,克己复礼,也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质。
陆维彦满不在乎的睨了一眼陆淮旌,只觉得这人真是太爱装了。
他三下五除二地填饱肚子,站起身,“吨吨吨”地将牛奶一饮而尽,才道:“爷爷,我先去上班了,对了,嫂子,你今天上班吗?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明目张胆的一句话,瞬间让餐桌安静了下来。
陆老爷子的脸瞬间黑了起来,他身边的陆淮旌更是复刻一般的表情。
爷孙俩神色凝重地盯着他,难得的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地吐字:“不行!”
陆维彦一顿,眉峰缓缓地挑起了“?”。
陆老爷子冷冷地剜了一眼陆淮旌,才寒声道:“你哥又不是不在,轮得到你来说话?赶紧滚去上班!”
嫌弃的语气里,是明晃晃的警告。
陆维彦自讨没趣,顿了顿,才笑眯眯地开了口:“我这不是也没说不送我哥吗?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嫌弃。”
陆淮旌同样寒声开口,眼神犀利如刀地从他的脸上扫过:“我的太太,我会自己去送,用不着你献殷勤!”
事件中心的南烟紧紧地攥着勺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
她连忙站起身,在气氛更加僵硬之前,便开口道:“那个……我自己会开车,虽然昨晚车子停在了医院,但是这边的早高峰也不是很堵,我可以坐地铁过去——”
“不行!”
又是异口同声的话,陆老爷子瞪了一眼身边的陆淮旌,眼中是隐隐浮动的愠怒。
“你一个陆家的儿媳妇,挤地铁算怎么回事?”
陆老爷子率先开口,冷剐的眼神让陆淮旌只能把自己的话咽到肚子里。
“爷爷,没买车之前,我也是挤地铁的。”
南烟有点无奈的开口,语气里染上了一层感激:“我知道您心疼我,但其实也不远,况且,我觉得地铁很方便,所以……”
“我送你。”
陆淮旌终于按捺不住,直接站起身冷冷的开口。
他的咖啡才喝了一口,就擦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俊容面无表情地道:“你下午下了班就走,我会……专门去接你,试衣服。”
他本想说让季礼去,但是奈何身边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陆维彦,只能生生地改了口。
南烟美眸眼中闪过一层错愕,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
陆老爷子闻言,终于对这个不开窍的孙子满意了一点点。
他也出声帮腔,语气都缓和了很多:“是啊,南烟,你刚刚恢复工作,也不一定很忙,这次的晚宴,你一定要去!”
虽然陆家不需要南烟工作,更看不上那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但是陆老爷子却很尊重她的职业,只要南烟想,他从来都不会让她耽误工作。
以至于,就连商海的晚宴,都可以等南烟下了班再去。
南烟有点尴尬搓了搓手,无奈道:“爷爷,晚宴我能不能不去……?”
她知道老人家是好意,但是她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过分高调地宣布身份,只会让她更难离开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