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广孝表现得十分无辜,其他人都气炸了。
若是姚广孝不在,他们最多是口诛笔伐。
可这和尚欺人太甚。
“今日《日月时报》上的《道余录》可是你写的?你也配指责圣人程朱?”
脾气火爆的官员,已经指着姚广孝的鼻子骂。
姚广孝却笑了:
“原来诸位大人说的是报纸上的内容,指责谈不上,不过是贫僧看了二程手稿,有些事情不认同罢了!
贫道将自己不认同的地方发表出来,本是想和天下人上商讨,
可诸位大人给贫道的印象,却是要将贫道灭口不成?
还是诸位大人觉得,二程可以随意贬低佛老二家,我等连反驳的权力都没有?”
他这句话,问得众人哑口无言。
其实对于程朱理学的怀疑,并非没有声音。
姚广孝的发言他们之所以在意,是因为影响力。
别人对程朱的怀疑,指责,会被天下人群起攻击,会被孤立。
所以一般佛道二人会为道见争执,儒家只要高高在上,看着就行。
可姚广孝不同,他是朱元璋最近最宠爱的臣子,还是一个佛门出身的道士。
他身后的春秋学院,最近有许多人进入官场,在朝中颇有潜力。
这样一个有影响力的人,去公开质疑程朱,哪怕是这个行为都不许有。
更何况,他们真正恐惧的东西,是姚广孝背后的皇帝……
这家伙如此嚣张放肆,是因为朱元璋吗?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
“凭伱也配?”
终于有人将大家想说,却又没有说出来的心里话,直接吐到姚广孝面前。
姚广孝笑了,笑容带着一丝怒意。
他既然决定将《道余录》发表出来,就做好了被天下人孤立的准备。
想要给皇帝交上一份不错的投名状,换取朱元璋的信任,和他支持自己将改革进行下去。
他料到了自己会被孤立,但却没想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是不让自己说话。
论道,姚广孝不怕。
可不让他说话,却已经触及了底线。
“原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还真有,贫道也算见识了!
无论是至圣先师孔子,还是我佛老二门的祖师,都不怕坐而论道。
可如今至圣先师的子孙们,却已经蛮横到连话也不让人说了?”
他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场的官员虽然分愤愤不平,却一时间没了言语。
但有些道学先生被姚广孝挤兑得看不过,一个言官赫然上前,给了姚广孝一拳。
姚广孝本来可以躲开,但他偏偏没有躲避。
文人愤怒的拳头虽然不重,可也将他打了个趔趄。
“师父说过,世人皆双标,只是贫道却没想到,诸位大人被触及痛处,连道理都不讲了?”
双标?
什么意思?
在场的官员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到姚广孝的不屑。
“住手,有辱斯文!”
汪广洋一声大喝,喝止了群情激奋的官员。
而此时,宫门那边,也开始鸣鞭。
早朝开始了,汪广洋看了姚广孝一眼,只觉得面目可憎。
他拂袖,率先朝着午门那边去,其他官员默然,冷冷地看着姚广孝,转身就走。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走完了,姚广孝才摸了摸被打的眼睛,嘿嘿笑。
他的笑声,却让门口的守卫和太监,不由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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