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卿的模样,还是他在主世界的容貌,即便修炼之后,多少有了些出尘了然的气质,但依旧只能勉强冠以一个“普普通通”。
“这内功修为倒是不低,虽说和我差了一些,但只差一步就可入宗师境,也算是当世罕见的人才了。”
这高高在上,前辈面对后辈时才有的指点语气,毫不违和的从路炎的嘴里吐出。
说着路炎自己都笑了:“在我下山前,师傅还曾嘱咐我要小心这人,说是丝毫不比我差的天才,如此想来他老人家也真是够大题小做的。”
一旁的人毫不犹豫的附和着,一声声马屁接二连三,倒水似的从他们口中吐出。
“那是那是,区区一个将军的儿子,怎么能比得上路师兄这种天之骄子。”
“路师兄可是我无量宗的栋梁,掌门师祖都说了,未来可是丝毫不亚于邱师叔的存在。”
“以路师兄之大才,此次出山之行,必定会让这江家小儿好好的见一见世面。。”
也不怪他们如此说。
路炎是凝气境七层的修为,在这世界内,被称为宗师境。
而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能够达到凝气境七层这个境界的修士并不多。
大运王朝少说也有百万修士之众,但能够被冠以“宗师”名号的,不过区区数千人。
路炎的确有这个资格,以前辈高高在上的口吻指点余长卿,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凝气境六层和凝气境七层,这两层小境界间的差距,的确恍若天壤之隔。
打一个比喻,凝气境六层的修士,体内的灵气是一条涓涓溪流。
凝气境七层的修士,体内的灵气就是一条奔腾流涌的大河。
从量上,凝气境七层的修士是完全碾压于凝气境六层的修士。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顶尖战力只是凝气境大圆满的世界里,体内灵气是否雄厚,便成了评价一个人实力的标准之一。
不多时,余长卿便上了楼。
见陈莺莺没出什么事,悬着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
来龙去脉也在顷刻间,被他猜想的差不多清清楚楚了,毕竟目的那么明晃晃的摆在这里。
路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一姑娘争风吃醋是假,不过是佯装和陈莺莺生起矛盾,将这一件事当做诱饵,引他这个江家虎子,京都里的风云人物出马。
或许还抱着,踩着他出头成名的心思。
余长卿走到桌子前,捞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道:“咋回事?也没打起来啊。”
陈莺莺抿了一口酒,斜眼瞥了路炎一眼,笑道:“这叫,引鳖入瓮?”
余长卿将手里半块点心轻轻砸在了陈莺莺身上,没好气道:“呸,这分明是引蛇出洞。”
路炎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恭敬道了歉:“抱歉,在下只是想一睹江家虎子的英姿,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余长卿歪着脑袋看着路炎,一言不发。
他这个自神话世界长大的修士,自然和这下位面的修士不同,所修的功夫比这世界中的功夫,不知要高出多少。
六感之敏锐,是他们到凝气境九层都难以触及的高度。
他在楼下时,就把路炎的每一言一语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到此时路炎的作态,不禁让他有些反感,话里微微带刺:“无妨,路兄既然想和我交朋友,何不如直接扣我府门,无量宗的贵客,我江府还是没那胆子拒之门外的。”
路炎瞳仁猛地一缩:“我还不曾自我介绍过,江兄是怎知我姓的?”
余长卿耸了耸肩:“你猜。”
路炎回过头,看一眼身后畏畏缩缩的人,笑道:“想来应是令尊告诉江兄的,在下的确想和江兄交流一番,只不过......”
余长卿一言不发,又捞了一块点心塞到自己的嘴里。
陈莺莺皱了皱眉头,骂骂咧咧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大老爷们,怎比我一个娘们还磨磨唧唧的。”
路炎尴尬一笑道:“不过在下不久前刚迈入宗师之境,对上江兄,恐怕有些以大欺小吧。”
余长卿挥了挥手:“无妨,交流交流又不是什么坏事,正好我也想看看宗师境的修士,究竟是何等的风采。”
路炎拱手,眼中神采奕奕:“那就在这里比划比划?”
显然是迫不及待想打出无量宗的名声。
余长卿颔首,也不拒绝:“那就来吧。”
路炎微微眯起眸子,手中酒杯向前一送,便向着余长卿挥洒而来。
唰——
酒水在空中飞舞成一片迷茫水雾,路炎身影藏在这水雾下,伸手为爪,向着余长卿的脖子抓去。
余长卿倒也不着急,这几年来的厮杀,让他面对这种仗势的时候,心里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微微抬起手,迅雷之势,向前一斩,在半途又戛然止住,向前猛地一送。
这一斩,水雾便被劈成两半。
而那一送,正对着路炎的爪。
路炎仓促之下,变爪为掌,对上了余长卿的手。
两人一个吃力,各自向后退了两步,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了便宜。
两人的交手并未就此打住,乒乒砰砰,半盏茶的时间,就交手二三十个回合。
路炎一套掌法滴水不漏,熠熠生辉。
可余长卿使一套今生前世加一起,练了快有五十年的秦家剑法,咄咄逼人,硬是在路炎这个宗师的手上,多占了几招的便宜。
扯下来路炎的发带,顺带还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通红的掌印。
路炎咬着牙,冷声道:“不愧是江家虎子,好手段!”
余长卿轻飘飘说道:“承让承让,学艺不精,在路兄面前丢人了。”
路炎冷哼一声,他说自己学艺不精,那自己这个被低一境界的修士,压着打的宗师又算什么?
咬住嘴唇,冷冷道:“江兄,你可小心了,我可是要拿出真本事了。”
双手在胸前捏了个法诀,一股硕大的灵气波动,自他身上缓缓流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