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无意的吗?
那她用尽全力了吗?
想到后来肩膀专心的疼痛,他就算是再迟钝也想明白了。
她哪儿是劝架,就是来出气的。
想到这里魏宴不禁打了个寒颤,怀疑表妹是不是知道了下面的人说的那些话?
是贺宗那个混账跟她说的?
加上今天他说的那些话,表妹没有提着桌子砸在他头上,已经是看在亲戚的份上了吧?
魏宴脑子里乱得不得了,再看到桌上的礼盒,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是贺宗送的?他跟表妹的关系已经到这么深的地步了吗?
甚至,他怀疑是不是在他养伤的时候,贺宗哪天到了表妹船上就没回去。
越想脑子越乱,刚才还觉得能多吃一碗饭,现在又觉得没有什么胃口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先睡一觉,睡醒再说。
阮娇娇吃了饭碗看到雨停了就出来透气,和面上水雾朦胧的场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没有贺宗的船,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下雨天视线模糊,两艘船不再并行也是正常。
过了一阵,她明显发现船行驶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为了跟前面的船拉开距离。
慢慢的她又发现不对劲了,拉开距离之后前面的船竟然是在让他们这艘船到前面去。
第三个两艘船并行的时候,她发现对面才是贺宗的船。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直都是行在她旁边或者是后面的船,到了她前面去,然后现在又退回来。
“阮姑娘吃饭了吗?大爷这会儿在吃饭。”
赵胜以为阮娇娇是在找自家主子,阮姑娘真是半天都离不得他家主子啊,雨刚停她就出来找了。
实在是个美丽的误会,阮娇娇这回真的只是单纯出来透气看景。
不过看到赵胜了她也要问一句,“怎么突然到前面去了?”
“呵呵……大爷让小的给魏二公子送谢礼。
感谢魏二公子今日在酒楼里仗义出手,姑娘您没被吓到吧?大爷想起来都后悔,说不该离开您让您处于险境。”
贺宗可没有说过这个话,都是他替主子铺好话。
舱房里正在吃饭的贺宗听到了赵胜的话也不悠哉悠哉的吃了,三两口吃完了出来见心上人。
阮娇娇听他说是为中午的事去给魏宴送礼道谢,眼眸沉了沉。
她连魏宴也想打,要不是他风向转得快。
还给他送礼,便宜他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阮娇娇还不想在贺宗面前表现出她其实并不娇弱的一面。
就是,想继续感受被人保护的滋味儿。
被贺宗保护的滋味儿。
以前她都没有机会体验,现在体验到了,让她想沉溺其中。
于是,对送礼这个事阮娇娇打算随意揭过去。
“理应我去,又让贺公子破费了,你回去替我谢谢贺公子。”
赵胜呵呵笑出声,“您有空了亲自跟大爷说吧,大爷乐意得很,不算破费。”
正巧赵胜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家大爷从舱房里出来,于是他笑得更灿烂。
“阮姑娘,我家大爷出来了,您还是亲自跟大爷说吧。”
说完他就麻溜儿消失,绝对不碍眼。
其实他也还没有吃饭,急着去厨房吃饭。
虽然他们船上的饭是比不上方嬷嬷做的,但不吃就要饿肚子,还是得吃。
贺宗还打算等会儿再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谁去还不都是一样。”
隔得远了说话都得大声些,不然真的听不到。
所以赵胜刚才说的什么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最怕的就是心上人跟他分得太清楚。
阮娇娇虽然是根本就没想过,但面对贺宗可不能说漏了嘴,“不跟你客气,但还是想谢谢你想到这么多。”
“才说不客气又说谢,我们之间连谢都不用。”
贺宗语气上稍微有了些强势,他不是要摆谱,就只是想告诉心上人,在他这里不用说谢。
他愿意为她做的,不止是这些小事。
“好。”
阮娇娇应了这一声好之后,就又听贺宗的声音响起。
“下午淋了雨,喝姜汤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上船的时候贺宗就叮嘱过她了,让她一定和姜汤,有任何不舒服都随时说,找就近的岸靠船找大夫。
阮娇娇喜欢他外糙里细这些优点,换了别人反复说这个话她可能会不耐烦,但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人,她就不觉得烦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绝对有道理。
不仅不觉得烦,还觉得心里甜滋滋儿的。
“我没事,你呢?”
阮娇娇自己问了这个话之后都觉得自己矫情,就他那个体格,只是淋了点儿雨能有什么事,对他来说就当是洗了个澡。
但看在贺宗眼里可不是矫情,是她的关心。
两人说了一阵话,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贺宗便提醒她回去。
“风大,下午又淋了雨,你早些回去,别再受了凉气。”
真心在乎的人会真正关心对方,而不是只几句面子话,反而是让对方在夜风里站着陪他再多说一会儿话,还美其名曰舍不得。
贺宗看着心上人进了舱房之后也回去了,刚才他又看到了心上人发髻间他送的簪子。
从她收了到现在,每天都能看到她在戴,可看她是真的喜欢。
自己送的定情物让心上人喜欢,且日日都戴在头上,这如何能不让贺宗心花怒放,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时间还早贺宗是睡不着的,心里又不平静,于是贺宗到兵器舱房去磨刀。
以前他每次心情躁动不平静的时候他都会磨刀,慢慢的,直到情绪平缓。
另一边,姚黄进了门才忍不住出声,“他还好意思收礼,没打得他满地找牙都便宜他了。
他是谁,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小姐的事。
就算小姐跟贺公子确定了关系又如何,他管不着,酸鬼。
当谁都跟他一样龌龊,满心里都是脏的,看谁都脏。
他看人的眼神都恶心,恶心透了。”
姚黄想起魏宴看自己的猥琐眼神,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打他一顿出气。
阮娇娇任由她骂,正好也都是她想要骂的话。
她慢条斯理的将发髻散开,又把贺宗送的簪子收在匣子最下面一格内,是最近都不会再戴的意思。
姚黄看到了疑惑不已,“小姐怎么把贺公子送的簪子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