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这么久,都等到美人儿陪前头的人吃完了饭,也算是给对放面子了。
想他在当地也算是有些名头脸面,而那人虽然看着不好惹,但一看就是生面孔。
他就算是虎,到了这儿也得给爷卧着。
大不了,给他几个钱儿打发了滚,别扫爷的兴致。
倒是这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跟他抢人。
哼!也不看看美人儿答应不答应。
真不怪他把阮娇娇想成是哪个妓馆里的人,实在是正经小姐就没有大咧咧跟个男人出来在大堂里坐着吃饭,还有说有笑。
而阮娇娇看着面生,看着又没风尘气,他才猜测是哪家的新人。
“啪!”
阮娇娇垂眸看着要到面前的咸猪手,捏着筷子快速拍开。
那只手上立马就浮出两条血红的印子,男人捂着手背‘哎哟哎呀’叫唤个不停。
“你个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两个把她给爷押走,爷今儿非办了她不可。”
他双眼狠狠的盯着阮娇娇,嘴里嘶嘶冒着声,招呼他那两个狗腿来押阮娇娇。
阮娇娇扭头看一眼魏宴,他才是让自己生气的元凶。
再看一眼就近还在叫嚣的地痞,阮娇娇从凳子上站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同时,她一手捞起桌子沿,就这么把桌子给提了起来,砸在地痞的头上。
一时间‘噼里啪啦’‘叮里哐啷’,呼痛声,抽气声,惊呼声,吞咽唾沫的声音,筷子掉落在桌上的声音……
魏宴刚从隔壁桌子上爬起来,一回头正正看到阮娇娇单手提着桌子砸在地痞头上的一幕。
要不是有常顺扶着他,他怕是又要腿软趴回去,但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最后是被身后的食客挡住了路,这才退无可退。
他和常顺都齐齐咽口水,两双眼睛都直勾勾又胆颤的看着阮娇娇。
他方才说的话更过分吧?
而地痞的两个狗腿子互相推着,不是往前来救被残桌碎腿儿压在地上的人,反而是推着互相往后退。
倒在碎木头和残渣剩饭里的地痞已经头破血流,血水和汤水糊了满头满脸,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
暂时看起来,死不了。
阮娇娇抬头看与她隔着一桌子残渣和人渣的魏宴,迈脚落在桌板上,不想弄脏了鞋面。
她这一举动吓得魏宴一个激灵,他以为阮娇娇是去打他的。
出于本能为求自保,魏宴做出了他半辈子最快的一次行动。
只见他一把推开常顺,迅速弯腰捡起落在他脚边的一条桌子腿儿,两只手握着桌腿就往正要爬起来的地痞身上打。
地痞好不容易才撑起上半身,就又被魏宴这一桌腿儿打得趴回了残羹剩饭里。
紧接着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他肩膀后背上,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魏宴只是打是不解气,嘴里骂骂咧咧。
“混账东西,敢对我表妹动手动脚,光天化日就敢胡作非为,看我不打死你……”
他这一番操作将常顺都看得目瞪口呆,姚黄更是止不住嘴角抽搐。
贺宗就是在这时候回来的,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到后面解决了一下,回来就成了这幅场景。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阮娇娇身边,脸色沉得骇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人。
“你没事吧?”
首先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先关心心上人的安危,又将心上人拉着上下前后都打量一番,确定她没事后往自己身后拉。
阮娇娇被他拉着检查,轻轻摇头表示,“我没事,是这人对我无礼。”
她站在贺宗身后,要踮着脚才能看到魏宴半截身体。
贺宗往前一步,显然是要接替魏宴继续教训地痞。
被阮娇娇从后面拉住大手,“算了吧,别弄出人命。”
她自己下手那一下她有数,但后来魏宴又添砖加瓦,伤势肯定就严重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动手真就为了出气,并不想为此弄出麻烦来。
贺宗被心上人拉着手,心上人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尽数喷在他后脖子里,又烫又痒。
再看便宜小舅子那个架势,他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些,他决定听媳妇儿的话。
还好心提醒魏宴,“差不多行了。”
这个便宜小舅子也不是没有用处。
显然,他是误会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贺宗被阮娇娇牵着到柜台结账。
她明明是笑模样却吓得掌柜得拨算盘的手直发抖,而贺宗并不知道掌柜的是被他身边的人给吓成这样,只把原因往自己身上归。
想起来还有便宜小舅子,又让掌柜的把他的账一起结了。
直到他们手牵手出了酒楼,魏宴才终于在常顺的安抚下停了手,桌子腿儿还是常顺用力掰开他的手才丢掉的。
“二少爷,表小姐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万一一会官府的人来了要拿他们问话的话,可就麻烦了啊。
魏宴被常顺一路拉着回到码头上才终于彻底回神,他脸上的血色却还没有恢复。
“刚才是表妹一只手提着桌子砸了那地痞?我没看错?”
常顺知道主子这是被骇住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谁能想到表小姐看着娇娇弱弱,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心狠手狠起来还眼睛都不眨一下。
关键,她提桌子砸人的时候脸上也没有狠辣之色啊。
尤其是贺宗回来之后,她那娇滴滴的语气模样,看了简直让人脊梁骨都发寒。
她还笑!活脱脱就是个索命的娇艳罗刹啊。
常顺都不敢多看,直觉得表小姐笑起来好阴森恐怖。
主仆俩在舱房里说话都不敢大声了,还心有余悸。
魏宴在得到常顺的肯定之后,又不住的咽唾沫。
过了半晌他问常顺,“你说表妹是因为我骂她生气,还是因为地痞调戏她才生气?”
常顺也为这个问题不住的咽唾沫,“小的觉得,表小姐好像是因为您。”
魏宴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由想起在酒楼里的情景,他头一次起了感谢贺宗的念头。
要不是贺宗回来得及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被他感谢的贺宗此时正牵着阮娇娇的手在逛街,担心过后他的心里美滋滋冒泡儿。
从酒楼里出来之后他就反客为主,将心上人娇嫩的小手握在手里不放,就好似忘了这件事一样表现得十分自然的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