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前的话,贺宗是哪一号人韩大人都不在意,更别说是跟他交好了。
但经过了过年那夜之后,他打从心里是觉得贺大人夫妻两都是实在人。
虽说文武向来都不和,但真说起来他跟贺宗又没有什么仇怨,也就是有时候看不惯贺宗那副糙劲儿。
但还有老话不是说了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那晚贺夫人救了他和夫人,还有他的女儿。
他们躲在后方,确确实实是被保护着,这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他只是很好奇小儿子这番殷勤竟然是为了这个?
“哼!那你说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打听?
不说实话,我明儿遇上贺宗直接问他也是一样。
小子,撞到他手上被收拾了?”
韩大人绝对不怀疑自家小儿子真要撞到贺宗手上,绝对会被收拾,而他绝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说起这个,他突然想起来同僚们偶尔谈起的一个话题。
贺宗和他夫人,到底谁更厉害?
都说贺宗对夫人一心一意,身边连个讨喜的人的没有,也不是没有人请他去过消遣场所,也不是没有人巴结讨好给他送过人,但他都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给全都拒绝了。
所以,他是真的洁身自好,还是不敢?
这个,还真不好说。
韩恒山被亲爹问得噎了一下,立马就想到贺宗那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顿觉情况严峻。
他顶不住了,本来就没有多少心眼儿的人还能指望他憋多久呢?
“爹,您说,我要是求您和娘去贺家提亲的话,行不行?
会不会被贺大人揍?我这身板儿能顶得住吗?”
一紧张起来肩也不捏了,转到前面来满脸忐忑的看着父亲。
而韩大人端着茶杯的手也愣怔了瞬,然后把茶杯放下,神色肃穆的看着面前的傻儿子。
对贺家,不得不严肃对待。
当然,在儿子婚事上不管对方是谁都得严肃对待。
当爹的一严肃,韩恒山就更紧张。
“爹?”
韩大人先长长叹一口气,问儿子,“你是什么时候有这心的?”
他可记得最近家里没请什么客人吧?也没有去赴几趟宴。
“我听你娘说,贺家最近很低调,贺夫人根本就不出门。”
他虽是不关注这些,但也难免听到妻子偶尔提上一两句。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对贺家的印象其实还不错,贺夫人虽然在成为王妃义妹之后大肆做起了生意,但为人还是很低调,看着是个稳重的人。
贺大人做事也稳重,这几个月来没听到有过什么错处。
“没有没有,儿子是之前见过贺四小姐,就,就……
爹,儿子是觉得贺家门风正,听闻贺四小姐性子也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父亲的神色,发现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然后他又期期艾艾的添了一句。
“母亲还夸过她呢,说她蕙质兰心。”
这话确实是韩夫人说的,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只是当时韩夫人在夸这一句的时候绝对没有想过这个蕙质兰心的姑娘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小儿媳妇儿。
那个时候的贺家才起了点点的风浪,根本就不在她考虑儿媳妇儿的范围之内。
这个话都不用韩夫人明说,韩大人也清楚。
韩大人只说,“我回去跟你娘商量商量,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韩恒山再着急也只能回去等着,好不容易熬了两天,又颠颠儿的跑去找亲娘。
韩夫人已经给贺家下了帖子,请贺家姑嫂二人到韩家来玩儿,除了贺家也给另外几家下了帖,总不好做得太明显,万一不成的话也不丢人。
但韩恒山并不知情,他跟只望骨头的狗跟在韩夫人后面,就想等亲娘一句话。
贺府,阮娇娇看到韩家的帖子,说实话她并不打算去。
很平常的赏花宴,她还没有到三个月,不去的理由很充分。
她将帖子丢给贺玉芬,“你去吧,就说我走不开。”
贺玉芬也想说她挺忙的走不开,但被嫂子那眼神儿一眼,话都到嘴边儿都也只能憋回去。
大哥让她没事儿就去各家宴会走走,主要是跟他们家门第差不多的,太高太低不合适的就不要去浪费时间让人看了。
而这个韩家,显然是跟他们家差不多,所以嫂子才会让她去。
她真的很忙,账本都还有好多没有看完,还有酒楼装潢很多杂事。
阮娇娇笑着安慰她,“就去这一次,不好玩儿下次就不去了。”
这个安慰聊胜于无,她也知道相看是互相的。
晚上阮娇娇将这个事跟贺宗说,贺宗认真想了想找个韩家。
“韩大人为人处事都很正派,韩家还没有成婚的好像就一个韩恒山了吧?
那小子也是个出名风流纨绔,不过玩儿归玩儿好在没有听说闹出什么事。
这韩恒山就跟谢棠笙差不多,就算他一辈子不知道上进,只要不犯大事也能安安稳稳一辈子。”
但贺宗挑妹夫可不只是这个安稳,好歹得有能养活媳妇儿孩子的本事。
是以,阮娇娇也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他是没看上韩恒山。
韩家是不错,但韩恒山不太行。
到了日子贺玉芬还是去了,回来之后阮娇娇问她在韩家玩儿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几家的夫人小姐呗,韩夫人拉着挨个儿的夸,给一人一个手串。
喏,就是这个。”
她这样说阮娇娇就没有再追问,只道:“既然是一人一串你就留着玩儿。”
其实贺玉芬有一点没有说,她在韩家遇上了一个人,那人她在自家铺子里见过几次,算个点头之交。
但是之前见的时候她都是着男装,今日她是女儿打扮对方应该没有认出来。
也是今日她才知道对方是韩家的小少爷,彬彬有礼笑起来还挺好看。
又过了两日,贺宗遇上了韩大人,韩大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于是两人就站在一起说了几句话,言谈之间韩大人提了句小儿子。
“犬子将贺大人当明灯,又心知遗憾不能如贺大人般骑马建功立业,近来倒是知道勤奋读书了。
若他日犬子真有所上进,真真要感谢贺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