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衮号地下一层,更衣室。
当费托强行将白色内衬的纽扣扣上,再很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蝴蝶结。
无论他怎么调整,眼前这个衣装革领的男人,始终让他觉得很滑稽。
一个下城区的小偷,在参加了一场高级地决斗赛后,竟然被上城区的贵客邀请去共进晚餐。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注定会死的人,也会有撬开上城区生活一角的时候。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个他自己也未曾见过的自己。
暗铜色的卷发由专业的发型师刚刚打理过,脸颊上淡淡的雀斑衬托着因为营养不良而惨白的皮肤。
正是在这镜子前他才发突然现,自己其实很高。
因为能力以及职业的缘故,他走路的时候永远都是低着头、弯着腰,在被迫进入决斗场后,这种现象变得越发明显。
弱小的人有弱小的生存法则,越是低调越是不起眼,就越是容易活下去。
但今天,他需要挺起腰。
他站在镜子前,不断地让自己挺胸抬头,可是无论如何调整,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躯干不是很和谐。
他弯腰驼背太久了,偶尔的一次挺胸已经让他有本能的不适。
这种不适不光来自身体,更是来自大脑。
但是在刚刚来自专业礼仪师的训练之中,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一般能有机会单独面见决斗者的贵客,即便在上城区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样的人多给一点赞助,他便能多活几场比赛。
费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出决斗场,但越是存活,他对于离开就越是渴望。
生命的天性是向往生存,他也不例外。
“咔嚓——”
或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他的弯曲的脊柱发出了轻微的骨头碰撞声。
在一阵短暂又微小的刺痛后,他感觉挺胸消耗的力量比刚刚小了一些。
他深吸了口气,走出了更衣室。
门外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多时,他带着费托走过狭长的走廊,坐了一辆装潢豪华的电梯,一路向上。
电梯的玻璃外,由感温金属修筑的外壳顺着他的体温状态构筑出更为舒适的画面。
那是一种费托不能理解的线条,它的形状如同海浪,又如同某种怪奇的海洋生物。
这种线条在金属外壳上不断蠕动,就像某种触肢类的生物。
就在他快要失神的时候,电梯冲出了船舱下部。
电梯外变成了一块干净明亮的玻璃。
正值晌午,阳光照射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鸥在船上起起落落,借助着大衮号搅乱的水流捕捉惊慌失措的海鱼。
这是费托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下城区的海面永远是污秽与垃圾的集中地,而来到大衮号上后,他整日都被关在训练室内训练。
他从来没想过,船外的景色会那么美。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从他贫瘠的求生意识里挣脱而出,就像一粒深埋的种子发出的芽。
这是这幼芽很脆弱,或许下一刻就会重新被土壤掩埋。
“顶楼到了,罗伊得斯小姐就在花园里,后面的路径就不是我们能去的了。”工作人员让出了电梯的大门。
费托转过身,看到了电梯外花团锦簇的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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