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医疗中心也进来一个着急忙慌的中年男子,他找着不知所踪的妻子,得知还有人没送过来,他又离开。
离开前,他看到陈曦也在找人,过来道:“你也有朋友困在树林小道吗?那边救援情况不知道怎么样,我绕道过去找人,你要不要一起?”
陈曦正有此意,她会一些急救操作,要是遇到医护人手不足,还能帮得上忙。
她跟上男子往树林小道去。
滑了一段,陈曦感觉男子滑的方向不对,他越滑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滑去,她叫住对方,“我们是不是滑错了?”
“没错,常规道已经发生雪崩,下不去,想早点救人,我们必须进野道拐过去。”男子说完,看了眼陈曦,拐进了更深处。
陈曦从来没滑过野道,不敢贸然进去,万一又发生雪崩,那就麻烦了。
她转头往回走,没想到,一下子抓瞎了,这里本就没什么人,天空又飘起雪花,一下把他们刚才滑行轨迹覆盖,陈曦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只好凭感觉往回走,但走了好一会,又感觉好像不对劲,她赶紧拿出电话,给服务中心打去,告诉他们,她在树林小道迷路了,服务中心的人问她附近有什么标志物,陈曦说了一个路标,服务中心的人叫她原地等待。
陈曦只好等在原地,又尝试拨打花里绘的电话,但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周围荒无人烟,她渐觉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轰隆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前方有雪崩,她赶紧往一旁的路段拐,但来不及,高厚的积雪将她卷入了一旁的山谷。
她想喊救命,但她喊不出来,雪花已经塞满她的嘴,差点梗住她的呼吸...
另一边,花里绘在雪场跟陈曦分开后,她就去树林小道滑。而她之所以不跟陈曦一起,也是不想当电灯泡。她早就发现陈曦那个前男友自进雪场就跟着她们。
在树林小道玩了一圈,还没尽兴,但听说那边发生雪崩,她立刻返回,同时发现手机不知所踪,刚才在树林小道跟人撞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手机给弄丢了。
她去服务中心借电话,刚准备打给陈曦,居然看到自己的手机就放在那里,服务中心的人跟她核对过后,把手机还给她,她立刻拨打陈曦的电话,但打不通。
她回酒店找人,但不见陈曦,她只好自己去餐厅,本以为陈曦是跟她那个前男友在一起,但在餐厅,只看到陈曦前男友跟一名男子在用餐。
花里绘当即上前问道:“先生,请问你知道陈曦去了哪吗?”
她心里想着好友不会是被这个前男友气走了吧?但如果是,这个狗男人还有心情在这里用餐?
高哲行闻言,有点惊讶,“她没回酒店?”
花里绘摇头,“不在房间,我现在还打不通她的电话。”
花里绘说完,心情莫名不安,陈曦不是不辞而别的人,那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先去服务中心问问。”花里绘说完,转身去了服务中心。
高哲行尝试拨打陈曦的电话,但打不通,准确来说,那边没信号。
一旁的阿佑道:“高先生,树林小道那边刚才发生了雪崩,陈小姐会不会去了那边?”
高哲行后来是跟着陈曦坐缆车上来,看着她进酒店,他才去休息室开视频会议,难道在他开会那段时间,她又去了雪场?
高哲行立刻对阿佑道:“你先过去树林小道那边看看,注意安全。”
“好。”阿佑快步离开了餐厅。
高哲行跟着花里绘去了服务中心,走近,就听到服务中心的人跟花里绘说,
“...大概半个小时前,我们接到一名女游客的求救电话,她在树林小道那边迷路,已经安排人去帮忙。”
高哲行向他们要通话记录,果真是陈曦的电话。
他立刻给花里绘写了个电话号码,说:“你在这里等,陈曦要是回来,打给我。”
“好。”花里绘刚接过,就看到高哲行一阵风地走了。
进雪场前,高哲行打给阿佑,叫阿佑过去陈曦迷路的地标,却听到一个消息,那边也发生了雪崩,阿佑在电话里阻止高哲行过去,高哲行没说什么,掐断了电话。
他又打给北海道的朋友,叫朋友帮忙,准备救援车队,随时可能用到。
吩咐完,高哲行往树林小道滑去。
曦曦,一定要等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被埋在雪地里的陈曦只能想办法拨开挡在脸部的积雪,努力呼吸新鲜空气,尽量保持清醒。
她想她的左手肯定断了。
她苦笑起来,手断了可以再接,但要是命没了...
怎么这么久还没人来救她?
还没不想死,她想到爸妈、两个弟弟,还有林阿姨,要是她出事了,他们肯定痛不欲生。
接着她又想到高哲行,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全是他那些好,她想再见到他...
陈曦好想睡。
虽然她曾听人说过,在雪地里遇难不能睡觉,因为很容易一觉不醒,但她实在好困,她忍不住沉沉睡去。
高哲行就是在这生死一线间找到她的。
当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眼睑密合,几乎停止了心跳。
“曦曦!”他拍打她,试图拍回她的生命气息,大声喊道,“曦曦,不准睡!”
陈曦毫无动静,高哲行愈是心慌,他改弦易辙地放低声音,在她耳边呢喃,“曦曦,我爱你,快醒过来!”
谁在说爱她?
陈曦努力的睁开眼睛,将原本远去的灵魂拉回躯壳中。
映入眼的是高哲行的俊脸,此刻他正笑得像朝阳。
“欢迎重回人间,宝贝。”高哲行搂紧她,直到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失而复得。
“我...我的左手好像断了。”陈曦提醒他。
他的拥抱虽好,但断手着实难过。
“交给我来处理。”高哲行漾开一个微笑,同时指示随后而来的救护人员将担架抬过来。
“睡吧。”他拉紧裹在她身上的毛毯,一刻也不离开她身边。“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可以安心睡觉。”
陈曦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她闭上眼,任自己在毛毯的温暖下沉沉睡去。临睡之前,只感觉右手被握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