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鲍宁的手机号码。
这个号码,存在林宗明手机里好几年。
就是两人分手后,林宗明都没舍得删除。
“你还好吗?”
这句话,几乎从林宗明和鲍宁口中不约而同说出来。
“我很好,你怎么样?”林宗明急切想知道鲍宁身体状况。
“我已经成功进行了骨髓移植手术,各方面反应良好,今天有精神了才给你打的电话。宗明,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林宗明忙说:“谢字就不要提了,我想知道王炯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鲍宁一阵沉默,好半晌才说道:“这里面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宗明,如果可以,你能否来一趟京城,我们见面详谈。”
“这……”林宗明有些犹豫,目前看来,在没搞定安家父子投资意向的情况下,他还真舍不得离开万林乡。
他的踌躇,鲍宁略显失望,“你要是不肯就算了。”
“等一等。”林宗明把话拉回来,“最近乡里的事情比较多,鲍宁,给我一点时间,回头我们再联系。”
“好吧。”鲍宁赞成道:“我等你电话。”
从鲍宁语气中,林宗明隐约感觉到,鲍宁变了。
不是变坏而是捉摸不透。
返回来的时候,吴金川正在说话。
“难度肯定是有,有难度反而更能彰显我们的诚意。”一见林宗明进来,吴金川正色说:“宗明,你能否接受这个任务,争取在短时间内,查到安总母亲遗骸的下落。”
又是一个高难度的任务。
林宗明没有当即回答,他思索一番说:“我尽量。”
这话是给自己留有余地,也显示出他不是个乱拍胸脯的毛头小子。
“很好。”吴金川非常满意林宗明的表现,因为他从林宗明眼神里看到的是沉稳、坚毅。
拍出自己的车钥匙,吴金川说道:“这是我的车,你拿去随便用,需要人手协助,你尽管挑选,乡里全力支持你。”
林宗明早就想好,他只带着左玉贵一个人就够了。
说做就做,林宗明拿起车钥匙,第一个电话打给安德高。
那位只闻其名的能人正在光明县,林宗明迫切希望见到对方。
安德高得知原因后,大方的将手机号码发给林宗明,表示他先和对方联系,免得唐突。
吴金川的私家车是一辆老款的黑色帕萨特,林宗明坐在车里,左玉贵很快赶到。
“林主任,你着急找我,有什么吩咐?”
“上车再说。”
左玉贵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趁他系安全带的机会,林宗明大致讲述了过程。
“是这样。”左玉贵眉头紧皱,面露难色,“五十年前的事了,没有一点线索,不太好找。”
“难度肯定是有,可事关顺安制药能否落户我们万林乡,再难也要试一试。”
林宗明并没急于发动车子,他在等安德高的消息。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终于,安德高回信,那人名叫商言,约定一个小时后,在光明县的清雅茶室见面。
“太好了。”林宗明这才启动车子,快速驶离乡政府大院。
一路上风驰电掣,本着宁让自己等也别让商言等的想法,帕萨特只用了四十分钟,便稳稳停在清雅茶室门口。
光明县地处北方,这种茶室不多,因而客人也少。
找了一个僻静包间,林宗明按照手机号打给商言,告知他包间号。
商言穿了一件黑色T恤,头戴棒球帽,帽遮压得很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
中等个头,身体强壮,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
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并不意外,私家侦探本就是个见不得光的职业。
经常打探别人**,难免会得罪人,招致报复。
这么做,也是一种自保方式。
没有寒暄和客套,有的就是直奔主题。
左玉贵看出门道,借故出去上厕所,给林宗明和商言提供了私人空间。
“林主任,我有话直说了。这件事不好查,没有突破口。五十年前的事了,涉事当事人大多不在,有的也不在本地居住,基本上等于石沉大海。”
林宗明同样直言不讳,“要是好找,以安家父子能力,早就找到了。”
商言对此赞同,并说:“当时县公安局只做了记录,其余的都交给钢厂保卫科处理。由保卫科的人送到县殡仪馆火化,至于骨灰如何处理,年代久远,无从查实。”
“县殡仪馆的人,大多数不在世,我只找到一个人,他是工作人员,今年八十多了,人有些糊涂。”
“一会儿说尸体火化了,一会儿又说埋起了。至于埋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
“林主任,不是我打消你积极性,以我的经验,这件事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查不到,另一个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查到。”
林宗明面色凝重,冲商言点头致意。
等商言走后,左玉贵进来,看见林宗明神态便以猜出个七八分了。
“林主任,这事不能急,喝点水。”
就在这时,林宗明手机响了,是王岩打来的电话,“宗明,我才得到消息,县公安局有一位退休的老法医,名叫樊英俭。他在县公安局工作四十多年,或许从他那里你能打听出来相关内容。”
林宗明记下樊英俭家的住址和电话,对左玉贵一挥手,“我们走。”
这次换成左玉贵开车。
樊英俭住在县公安局宿舍楼的二楼。
林宗明轻轻敲门,不大一会儿,门开了,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女人。
“您好,请问樊英俭在家吗?”
女人警觉的看了看眼前两个陌生人,问道:“你们是谁?”
林宗明自我介绍出身份,女人又问:“你找他做什么?”
“有点事情要麻烦樊先生。”
就在女人犹豫时,从楼下呼啦啦跑上来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其中一人一把推开林宗明,另一人则怒气冲冲对着女人大吼:“你还有脸回来,我爸呢!”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本能反应要把门关上。
却被那名男人用脚顶住,一个要关,一个奋力阻拦,眼看就要上演一出争门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