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四手,前面的队伍听到后面队伍的惊呼声,已经迟了。
流民如浪潮一般涌向队伍,只是眨眼的功夫,后面的队伍就被流民所淹没。
侍卫们的大刀是难以派上用场,流民就算用脚踩都能将后面队伍踏平了。
开始怂恿谦王破城门的侍卫长,惊恐的瞪大眼睛,催促着队伍全速逃命。
“全速前进,别回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此地,要不然后面的队伍危险!”
许多前面赶车的马夫听到后面的惨叫声,但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不努力逃,那么后面的惨叫有可能就会变成他们。
“疯了,疯了,这些人全都他妈的疯了!”
夏婧的马车内。
夏婧第一时间发现队伍后面的暴乱,当即掀开车帘寻找李承睦的身影,发现他骑着马就走在自己的马车旁,才放下心来。
并叮嘱他:“小五......”
不待她说完,后面的队伍便传来了惨叫声。
李承睦听到后面的惨叫,顾不上夏婧,忙问身边的侍卫,“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队伍已经转过驿道上的急弯,现在根本看不到队伍后面的情况。
夏婧听到侍卫长命令大家全速前进,忙不迭地叮嘱道:“小五,别离开我的马车太远,跟紧了!”
“母妃,后面发生什么事了?又是土匪来了?”
“别问那么多,认真骑马别掉队!”
只是没跑多远,后面的惨叫声越来越近,路边时不时涌出一些躲在树林里休息的流民。
这下,不用夏婧回答,李承睦也知道,造成后面惨叫不断的罪魁祸首是这些瘦骨嶙峋的流民。
饿极的流民是非常可怕的,几万饿极的流民就如几万大军,其破坏力相当巨大。
少年惊恐的神色,夏婧收入眼底,她蹙紧眉头,神情还算平静。
这种情景在末世经常出现,在队伍后面紧追不放的流民就如末世的丧尸,而缀在队伍后面被流民淹没的马车人员就如掉入丧尸潮里的正常人。
有些事即使你再不忍,在绝对力量面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而无能为力。
队伍后面的惨剧,踩踏而死的有后面几个家族的人,也有拥上来抢劫的流民,只要倒下那便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
“王妃,我们该怎么办?那些流民追上来会不会吃人啊?”白梅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可见把她吓得不轻。
夏婧往后面瞧了一眼,笃定道:“不会,他们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
饿得两眼发黑,流民冲上来凭得是一股气,这股气坚持不了多久。
等他们泄了气,他们自然就安全了,只是可惜队伍后面的家族了。
狂奔半个时辰,队伍才放缓了速度,后面的流民追了没有多远便慢慢的越落越远,直到队伍消失在驿道的尽头。
在马车里颠得东倒西歪的幕僚,扶了扶歪了的纱帽,感慨道:“这一路险象环生,就没有太平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平安到达岭南?”
谦王底盘比幕僚稳,他倒没有他们颠得那么狼狈。
他听了幕僚的话,虚心问道:“两位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我们安全抵达岭南?”
谦王是真的怕了,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险境竟然比他活过的半生还要多。
要不是他命里带福气,只怕早就客死他乡了。
两位幕僚相视苦笑,其中一位开口道:“王爷,如今天下大乱,天灾**,民不聊生。我们的队伍就如一只在山中乱窜的猛虎,误入了狼群的领地,群狼饿得双眼赤红,见了这么一只老虎,您说狼群会怎么办?”
“这——”谦王肥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这要命啊!
幕僚抚了下八字胡,若有所思的开口,“属下虽然不知前路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些准备,至少遇到情况可以抵御一阵。”
另一位幕僚也开了口:“其实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伪装?”
“伪装?”谦王疑惑的看向他。
“嗯,我们每次遭劫都是因为队伍看起来太富惹得祸,如果我们队伍也穷得叮当响,你们说还有土匪流民来抢我们吗?”
谦王觉得幕僚说的对,但想到流民浑身散发出来的臭味,他就从心里抵触。
他头疼的抚着额头道:“这事先放一放,先让队伍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整,我们先去慰问下后面出事的队伍。”
也不知道这次又损失了多少人和物资?
队伍停下来没有多久,后面就传来了女人的哭嚎声。
“王妃?”红梅心里忐忑不安,这事整的,也不知道后面队伍损失多少?
她是想出去看,又怕去看。
夏婧抿紧唇,脸色沉痛的起身下了马车。
出事的队伍是缀在最后面的三个家族,几乎全军覆没,连骨头渣滓都没有留下。
真正人间惨剧!
三个家族其中两个家族是长平侯的亲家,是他两个庶女的婆家,全族都淹没在这次的流民潮中。
还有一家是长平侯孙女的婆家,也就是长平世子蔡兴辉庶女的婆家。
夏婧见李承娴哭得满脸泪水,觉得挺意外,她不相信李承娴会对一个庶女有这么深的感情。
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哭的这么悲伤,是因为她的嫡次孙带着小厮去找表兄玩,也在这位庶女的队伍出了事。
这次遇上流民暴乱,让队伍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员和物资。
队伍的规模再次缩小,不得不让夏婧怀疑这背后是否有人操纵?
还是单纯的突发事件?
如果是突发事件,他们自认倒霉。若背后有人操纵......
细思极恐!
这背后之人是想置皇族于死地啊!
从后面队伍转了一圈回来,夏婧便看到红梅一脸肉疼的将一些碎瓷片从马车内扫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碎了这么多瓷器?”夏婧皱眉。
红梅:“颠簸的呗!一路狂奔过来,奴婢刚查看车厢才发现,装进柜子里的瓷器都碎了不少。真的是太可惜了,本来我们如今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这又损失一批瓷器,后面用膳喝水都快没盅和碗了。”
夏婧摆了下手,等红梅撅着嘴离开,她才叹了口气,十分怀念她以前的座驾。
只是空间目前扩大的范围有限,她的座驾还没有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