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揉了揉太阳穴,找了个借口:“昨晚我做了个不好的梦,今日醒来还有点心有余悸,总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让小五呆在我身边才放心。”
那担忧的神情,把一片慈母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红梅想劝她放宽心,但想到如今的形势,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知怎的,心里也感觉心慌慌的不安宁。
“奴婢这就去书房将五爷叫过来。”
在她临出门时,夏婧又叫住了她:“顺带去通知管家一声,就说我有事找他。”
两个大丫鬟都不知王妃叫管家过来有什么事,但两人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整个豫州别院的事务都堆在了管家身上,他很忙,忙得如陀螺。
得到红梅的通知,他是一路小跑过来主院的。
“老奴给王妃请,不知您找老奴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曾严擦了把汗,看向坐在上首的夏婧。
“我猜想王爷明后天就会到达这儿,想问问你别院的物资收拾的怎样了?”
曾严心里诧异了一下,他是刚收到消息知道王爷明天便到,没想到王妃估算的挺准的。
面上老实的回答:“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今天装车,明天王爷到了随时可以套上马就出发。”
“那别磨叽了,让人赶紧套马装车,物资紧着紧要的装,能装多少算多少。”
说罢,夏婧站起身就往外走。
曾严抬头惊讶的看向她,快步跟了上去:“王妃,您的意思......”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夏婧出了门吩咐准备跟上来的白梅将她的物品收拾好,听了管家的话,头也不回的道:“做事别按部就班的一件一件来,眼下这等局势,我们应该早做好准备,将物资全装好车套好马,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状况。”
两人来到侧院,曾严安排的下人已经在开始往马车里装各种物资。
夏婧查看了一遍物资,大多是值钱的物件,像布匹、丝绸、玉器摆件、金银细软等,粮食、药材也有不少。
野外生存的帐篷也准备了一些,但不多。再有就是古代出行必不可少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等。
管家准备的比较齐全,夏婧转身进了侧院的库房,里面的架子几乎搬空了,角落里还剩下一些空箩筐,还有一些木质家具,逃难这些东西肯定带着不方便。
再说,如今各府和城里的车马行都是车马紧张,大家都巴不得家里多一些车马能将全部身家全部运走。
王府别院也不例外,能动用的车马,除了主子要坐的马车,其他都拉来装货了。
夏婧指着角落里的箩筐和小杌凳,对跟进来的曾严道:“这些箩筐在逃难的路上说不定有大用,还有这些小杌子,可以在路上休息时拿来坐,都带上吧。”
曾严扫了眼角落,面露难色:“王妃,这些东西不值钱,以后到了地方一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个。况且,这些东西占地方,马车上没有地堆放。”
夏婧叹气:“装上吧,可以将它们装进箩筐里,再把箩筐挂在车厢外面,既不挡事也不占地方。”
曾严抿了下唇,有心想说富贵人家逃难谁家还缺这点东西,在乎这点不值的物件的只有以地为生的庶民。
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老奴这就让人过来将这些物件搬出去。”
夏婧点了点头,趁着管家出去叫人的空档,她发现另一个角落里还有几把铁质的锄头镐子等,应该是花匠用过的。
二话不说收进空间里,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从库房里出来,便见小五李承睦急匆匆的走来,“母妃,我刚去了您的院子,知道您来这儿了,我又追了过来,这么急里忙慌的是有事吩咐?”
“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夏婧轻轻推了一把挡在面前的儿子,走到旁边的树下,才问道:“老四没和你在一起?”
李承睦眯起眼睛看了眼碧蓝如洗的天空,收回视线看向夏婧:“我四哥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母妃找他有事?”
夏婧冷冷哼了一声:“我是怕他跟不上大队伍,国破山河碎,他作为皇室子孙,到了如今这地步还有心思去外面浪,真是......”
夏婧叹息一声,算了,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管他呢。
原本想用完午膳后,便带着车队先出城,奈何曾严对谦王忠心耿耿,说什么也要等到谦王再走。
朝廷从放弃京城开始,对地方政权的控制就开始下降,同样的,皇帝的威慑也会大打折扣。
豫州刺史岑注敢提前安排自己的家眷先皇帝老儿一步逃跑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不知道皇帝往南逃,南方的地方军队会不会听他的号令,还不得而知。
对于皇帝老儿南迁后,有生之年想收回失地,夏婧觉得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是不知道皇帝侄儿到时都城南迁后,发现事事不如意,会不会气得直接吐血三升?
曾严忠心谦王不肯先行一步,那夏婧就退而求其次:“现在人心浮动,城内一定有不少人已经开始举家出城了。”
“举家出城的一定是没有牵挂的人家,别人怎样我们管不着,但老奴一定会等到王爷到了再一起走!”曾严油盐不进,坚持自己的信念。
夏婧心里真想爆出粗口,要不是为了逃难的路上安全舒适一点,她用得着受这奴才掣肘。
真想非常时刻行非常事,直接干掉他,带着大部队先一步去逃荒。
但,初来乍到,不管是谦王的奴才还是侍卫都不会听她一个内宅妇人的话。
看来还得想点办法收服一批自己的心腹才行。
“我相信管家从进入府城开始就安排了人注意四个城门的动向,那你可知道今日清晨,岑刺史的家眷已经悄悄的乔装出城了?”
曾严听了这话,眉头微微蹙起:“今日南城门的确有车队出城,但那说不定是城中富户而已,不一定是刺史的家眷。”
这话说来可能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夏婧嘴角微勾,眼神却逐渐冷漠:“刺史的家眷是否已出城,咱们暂且先不争议,本王妃相信依你的能力不出一个时辰定能查探清楚。”
曾严躬身揖了一礼:“王妃过誉。”
夏婧冷哼:“府城人口不少,如果明日皇帝的队伍一到,百姓知道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不往外逃?”
曾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