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还帮着种田呢,真能干!”余小草赞了一句,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在御花园种麦子吗?”
“知道!父皇说,天下有很多百姓,吃不饱肚子。每年都有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要么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要么被父母卖掉换成粮食……”小皇子果然很聪慧,当然也离不开皇上的教导。
余小草点点头,道:“是啊!为了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吃饱肚子,为了天下所有的父母不跟儿女分离,皇上想尽了办法。微臣在种田方面略有所长,皇上排除众意,认命我这个小丫头做了农事官,管理皇庄的一切事宜。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培育出高产的种子,分发到天下百姓的手中。您想想,本来一亩地能够产量三百斤,老百姓交了租子后,剩下的只能维持一家人不饿死。如果一亩地产量提高到六百斤甚至一千斤,那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老百姓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有余粮!”小皇子不过六七岁,却跟着皇上接触到一些朝中的事务,尤其是关于农事方面的,皇上没少在皇后面前感叹,他便记在了心中,“那你现在,能种出一亩地一千斤的粮食了吗?”
余小草轻轻摇头,在小皇子失望的目光中,坚定地道:“微臣正在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着!小皇子,您一定听说过唐古余家庄子的事吧?”
“嗯!父皇跟我说过,余家种出了亩产六百斤的小麦,如果能在全国推广的话,不出三年,大明的百姓将丰衣足食,天下安定不远矣!余家,真是大明的功臣!”小皇子老气横秋的样子,还挺萌挺逗的,小草差点就伸手在他脸上捏一把了。
“多谢小皇子夸奖!微臣今后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争取早日种出亩产千斤的小麦和稻子!”余小草郑重地道谢。
小皇子诧异地看着她,道:“原来,你就是余家人啊!你领了皇庄的差事,能保证在京城也种出高产的小麦吗?”
“微臣保证,产量只多不少!”这点信心,余小草还是有的。
苏然静静地等在一边,见这边的谈话告一段落,才道:“小皇子,皇上还在锦澜亭召余大人问话呢……”
小皇子朝余小草摆摆手,道:“正事重要,你先去父皇那儿听差吧?改日有空闲,我让母后宣你进宫,再好好聊聊!”
只是聊聊吗?小皇子你口不对心,真的好吗?想吃我做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余小草也不说破,告别了小皇子,跟在苏然大总管的身后,很快来到了锦澜亭。
“小丫头,你好大的架子,让朕好一番等!”朱君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余小草,泥炉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蒸汽。他修长的手,轻轻拎起盘龙雄踞紫砂壶,往杯子中注入……
苏然大总管顺手接过皇上手中的紫砂壶,沏茶的姿态赏心悦目,声音也如清泉般:“刚进御花园,遇到了小皇子,耽搁了片刻。”
“病愈之后,炆儿的身体好了许多。这可多亏了余大人啊!”朱君凡捧起紫砂盘龙杯,轻轻吹去上面的茶叶,饮了一小口,淡淡地摇摇头。就连极品大红袍,也泡不出小丫头手中野茶的味道。难道,这也是她手腕上补天石的功劳?这么想着,他的视线忍不住瞟向了余小草手腕上的那颗五彩石。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小草欲盖弥彰地把手背在身后,带着 一脸的假笑,谄媚无比地道:“小皇子贵人多福,即使没有微臣,病也会痊愈的。只不过,少受了些喝苦药的罪而已。微臣不敢居功。”
“单免去炆儿喝药之苦,就是极大的功劳了。病刚好那会儿,炆儿不止一次念叨你,硬跟他母后争辩说,宫中所有的太医加一起都比不上你的医术。”朱君凡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意味不明。
小草干笑两声,道:“小皇子谬赞,微臣担当不起啊!这不是把太医署所有的太医都给得罪光了吗?以后微臣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咋整啊!”
苏然看了她一眼,心道:余姑娘,你也太实诚了。就是心中这样想的,也不能明说呀!你这是抱怨小皇子给你招事儿了?还有,就凭你六品的小官,还真没资格请太医去府上给您治病。除非……皇上开恩。
朱君凡把苏然屏退,向她招了招手,指着紫砂壶道:“就你那手制药的功力,小病小灾的何须请太医?太自谦了吧?”
不容小草开口谦逊几句,又继续道:“自从在东山村喝了次你沏的茶水,宫中这些茶叶似乎都失了味道。来,帮我沏杯茶,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余小草认命地拿起紫砂壶,打开盖子用手在上面试了试温度,道:“这沏茶,不能用太滚烫的水,八十度左右刚刚好。第一遍是洗茶,第三泡第四泡味道才是最佳的。”
对于茶道,她也是一知半解而已,笨拙地洗了茶,又给皇上倒了一杯,示意他尝尝味道怎么样。
朱君凡浅尝一口,皱起眉头,道:“你这是糊弄我呢?朕要喝的是东山村那样的茶水!”还真以为他让她表演茶道呢?宫中随意抓个小太监过来,泡茶的功夫都比你专业。真是不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