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玉河镇,崔府。
二八年华,明眸皓齿,被誉为玉河镇百年一出的绝世美女的崔诗韵,正坐在闺房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美眸中带着几分哀怨与愁思。
‘爹爹说要给我找一个上门夫婿,也不知那人长的什么模样,又是什么脾性……’
“小姐小姐,我听说了,老爷这次给你招的夫君,是个面冠如玉的美男子,最主要还非常具有才情,文武双全。”
丫鬟红薯,扎着两个羊角辫,一路小跑进屋子,将打听到的事情,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当听到那个夫婿不仅模样端庄俊逸,还才高八斗,能文能武,崔诗韵当即美眸异彩连连,有了几分少女的羞涩与窃喜。
当天中午,本名傲天辰的男子,来到了崔府,崔诗韵和丫鬟红薯,偷偷的在屏风后面,看了他一眼。
仅一眼,便觉得不负传言。
果然是面如冠玉,相貌堂堂。
崔琼设宴招待傲天辰,并请崔诗韵过来,让二人见了一面。
当天夜里,崔琼将崔诗韵叫到身前问道:“我打算让傲天辰做你的夫君,你可愿意?”
崔诗韵面若桃花,盈盈一拜:“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爹爹的安排,女儿自当从命。”
当时正是正月,之后七天,为正月十三,乃黄道吉日,宜婚嫁。
宋府大摆筵宴,招待满城宾客,给崔诗韵和傲天辰结婚。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新人入洞房之后,方惨遭突变!
那傲天辰,原来是一个修魔之人,早就与其他魔人预谋好了,要屠戮整个玉河镇的生灵,用来修炼。
人乃万物之灵,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是最好的食物与补品。
尤其是对于魔来说,他们修炼的不少魔功,都需要用人的鲜血来修炼。
等到成亲之后,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正是这群魔人下手的时候。
当天夜里,本该是洞房花烛夜,身穿红嫁衣的崔诗韵,盖着红盖头,在洞房里的床榻上,娇羞忐忑的等待着自己的夫君。
终于,婚房的门,嘎吱作响,新郎官傲天辰,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带着几分醉意,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娘子,你可真美。”
傲天辰来到崔诗韵身前,一句话便让崔诗韵大脑仿佛缺氧,有些昏阙,娇羞不已。
崔诗韵心跳如鼓擂,满心期盼着傲天辰揭开她的红盖头。
谁知,却盼来了一把彻骨无情的刀!
“只可惜,我不喜欢女人。”
崔诗韵被傲天辰一连砍了八十八刀,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被砍成了无数的肉块,铺满了一床。
当天夜里,整个玉河镇,化为了尸山血海,鸡犬不留,浓烈的血腥味儿,甚至随着风,传到了三十里外的黄云县!
飞虹宗关于玉河鬼镇这个事件,也搜集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有崔府招婿的事情。
白慕云也在玉河镇除过一次鬼之后,记载过,此事极有可能和崔府的上门女婿有关。
但玉河镇鸡犬不留,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事情也只能是猜测,没法得到证实。
之前第一眼见到崔诗韵,林岩就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极为浓烈的煞气,她身上的鬼气,比玉河鬼镇其他鬼的鬼气,浓郁了千万倍不止。
在他看来,崔诗韵这个红衣女鬼,极有可能就是其他鬼可以复活的原因!
只有除掉崔诗韵,才算可以彻底解决玉河鬼镇。
所以,林岩才会问崔诗韵,灭玉河镇满城的罪魁祸首,是不是那个崔府的上门女婿。
当问出这句话,不用崔诗韵回答,仅是从所有鬼的反应来看,林岩也大致能够猜出,这件事,恐怕就是出于那个崔府上门女婿的手。
红衣女鬼冷冷的看着林岩,面无表情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岩已经从他们的反应,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没再多问,把住红衣女鬼的手腕,道:“没什么,拜堂吧。”
“嗯?”红衣女鬼稍稍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林岩,不过随后,一人一鬼,便跪了下去。
司仪鬼高喊:“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周围的鬼,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对儿“新人”拜堂。
这一慕,恍惚之间,似乎与十年前互相重叠了一般。
这些鬼,十年前,就是前来参加崔府婚礼的人,在林岩和红衣女鬼拜堂的时候,所站的位置,和十年前也毫无出入。
便连坐在高堂上的崔琼和妻子两人,也是面带欣慰的笑容,和十年前的婚礼上,一模一样。
“送新娘新郎入洞房。”
等拜完堂后,司仪鬼最后宣了一声,一群鬼便簇拥着林岩和崔诗韵,步入了婚房。
婚房内,小桌上,摆放着一壶酒,还有瓜子花生蜜饯糖果,大红幔帐大红床,白色的囍字帖墙上。
到了婚房以后,其他鬼都退出了婚房,只剩下林岩和崔诗韵两人,
崔诗韵脚步轻盈,来到了婚床前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头上戴着红盖头,娇羞等待。
见林岩迟迟没有动作,崔诗韵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夫君,干什么呢,快来呀。”
林岩笑道:“这第一次结婚,也不懂规矩,没个章程,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
崔诗韵抬手一指,道:“墙边的梳妆桌上,有一把刀,看到了没有?”
林岩看了过去,果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刀躺在那里。
“看到了。”
崔诗韵道:“拿起那把刀,过来。”
林岩点点头,攥起刀,走到床边。
“说话。”崔诗韵道。
林岩问:“说什么?”
崔诗韵道:“说:‘娘子,你可真美。’”
林岩有些无语,莞尔道:“娘子,你可真美。”
崔诗韵道:“用这把刀,掀开我的盖头。”
“哦。”
林岩调转刀身,用刀柄挑开了崔诗韵的红盖头。
面容精致的崔诗韵,眉头一蹙,把红盖头又放了回去,道:“不是用刀柄,是用刀尖挑。”
“刀尖?”林岩挑了挑眉,大致猜到了什么意思。
少顷,他再次调转刀身,用刀尖挑开了崔诗韵的红盖头。
崔诗韵眼中露出一丝慌张,在这抹慌张下面,却是无尽的冰冷。
尔后,她怯生生的道:“砍我。”
林岩愕然:“啊?你说什么?”
婚房内温度下降,煞气滔天,崔诗韵无比怨恨的盯着林岩,满脸狰狞!
“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