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莜呢，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

“走啊，不是说好要给姜莜举行回归宴吗？”

说完，沈南烟迈步走上台阶，却在第一步踩了个空，直挺挺地就向前倒去。

还是聂莫君手疾眼快，走在她的后面见她要摔倒，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直接把她提起来。

“你们在这等我，我跟她进去，她进去要是不听话，我就把她扛出来。”

白曜辰点点头，面对这样的沈南烟，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不可能违背她的意愿，也不忍心阻止崩溃的沈南烟去见她最好的朋友。

唯有看破一切的聂莫君，能狠得下心，阻止她折磨自己。

“沈南烟怎么了？头脑有些不太清楚呢？”坐在台阶上的杜一羡又掏出烟来，递给白曜辰一支。

“得知姜莜出事后，一直这样，一会清醒一会糊涂的，应该是受了刺激。”

“真好，姜莜能有她这样的朋友。”

杜一羡又何尝不是，刚得知姜莜出事的时候，他差点忘了姜莜是谁。

他缓了一上午，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在停尸房门口坐着，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你不进去看看？”过了好久，杜一羡才开口说道。

“有她大哥一人就可以了，我在了，反而影响她。”

……

沈南烟站在停尸间的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

期间，有两名工作人员进去忙活了一阵，然后走出来对聂莫君恭敬地说道：“领导，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

“不急，准备好了再进去。”聂莫君拍了怕沈南烟的肩膀，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大哥，她真的在里面吗？”沈南烟颤抖的声音说道。

“嗯，杜一羡说，她一直都在等你。”

说反了吧，明明是沈南烟一直都在等她。

不管谁等谁，一门之隔，再继续等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南烟缓缓地伸出手，握住停尸间的门把手。

只要转动把手，推开门，她们就能见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反应过来时，她的面前躺着一个人，用白布蒙着，本应该起伏的胸口，此时没了动静。

“你是姜莜吗？”沈南烟冲着她说了一句，没有回答。

“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姜莜啊，我来看你了……”

聂莫君掀开白布，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惨白惨白的，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是啊，这还哪像个人。

已经死了。

“嗯……说点什么好呢？”

“起来和我回家吧……”

聂莫君大概没有想到，沈南烟会突然去拉姜莜的身体。

盖在姜莜身上的白布瞬间脱落，然后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便呈现在沈南烟的面前。

穿透耳膜的尖叫声后，一切恢复平静。

白曜辰匆忙推门进来，聂莫君扶着倒在地上的沈南烟，而姜莜被拉扯后的身体，歪斜地险些从停尸台上掉下来。

“先送她去医院。”聂莫君把沈南烟交给白曜辰后，匆忙捡起白布，盖在姜莜的身上。

杜一羡也跟着跑进来，被聂莫君拦着，又喊来刚刚的工作人员。

场面险些失控，好在聂莫君还算冷静。

……

沈南烟病了，在医院躺了三天，估计是被姜莜支离玻碎的样子吓到，也可能是过分伤心。

有聂莫君在，尸检报告很快便拿到了。

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指甲中发现皮屑，应该是挣扎时抓到了凶手的手背。

“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聂莫君叼着烟，看向杜一羡。

杜一羡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他马上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就在和她失联的前几天，她说在马路上遇到了一个疯老太太，还把老太太送去了派出所，不过这是在津城发生的。”

“除了这件事，她没有和我们抱怨过其他，反正没和我抱怨过，不知道沈南烟那边……”

聂莫君点点头，这算不得什么重要线索，送疯老太太去派出所，这是个助人为乐的好事，不可能让人怀恨在心。

沈南烟那边，暂时应该问不出什么，她的精神状态极差，没准一句简单的询问，又会让她遭受不小的刺激。

“聂哥，姜莜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再等两天，这只是初步的检测报告，看看法医那边还需不需要复检，如果证据都收集完毕，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杜一羡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因为姜莜的事，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精神也一直不好。

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比沈南烟要好一些，他已经可以慢慢接受姜莜去世的事实了。

“回去吧。”

他们从餐馆出来后，又回到医院，沈南烟还是老样子，醒来就哭，哭累了又睡，已经颓废了足足三天。

聂莫君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是从发现姜莜附近的小河里捞到了她的手机。

为的这一次的凶杀案，警局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不只因为是因为杜一羡这京城杜少的身份给予施压，更重要的事，这位前任首长大人，亲自盯着这起凶杀案。

手机在河水里泡了几天，按理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修复。

可奇迹就是发生了，虽然手机不能用了，可里面的东西却被保存了下来。

遗憾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至第四天，沈南烟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吃了些东西，还主动说想喝汽水，吃巧克力。

又过了半天，她勉强坐了起来，盯着白曜辰看了一会，说想回蓉城了。

“我什么时候能带姜莜回去？”

聂莫君立马给谁打了电话确认，说马上再做一次复检，没问题的话最快明天就可以。

“姜莜还有没有什么亲人？用不用再见她最后一面？”聂莫君又说：“我建议还是在这边火化后，再带她回去。”

沈南烟摇摇头：“她父母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人，就算有，也从没听她提起过，不知道能联系谁。”

“那就先这样，我再去那边看看，有什么情况，我联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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