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新城计划既是一项民生工程,亦是一次商业尝试。
朱由榔知道这种模式在未来肯定可行,可在当下却不一定管用。所以定下大体规则后,他又让太子朱慈煊担任工程总管,工部侍郎和广州知府分任副总管,盯着下面的官员把事办好。
朱慈煊任监国期间兢兢业业,在内阁六部的辅佐下把两广治理得不错。百姓安定,前线稳妥,股票交易所也有十几家新公司,可以说百业兴旺。然而海外传来的瘟疫让他这个监国差点翻车,一度惶恐不安。
所以,担任珠江新城的工程总管后,他没有只盯着人事任免和钱粮,反倒经常去到工地查看进度。
当他看到数条平整的大马路一起向北延伸时,忽然感到这是一场巨大的浪费。
奢侈,实在太奢侈了。
比如仅横竖四条宽十丈大街,长二里的大街,所耗费的铺路材料就高达万吨。
煤渣、沙子和砾石虽然都不值什么钱,运到工地却很贵。比如一吨煤渣从香江岛运到工地码头就要一两运费。如果不是靠着珠江用船运方便,耗费则更高。
再算上装卸、混合砂浆搅拌、夯实路面等工序所耗费的人力工时,修一里大街要耗费几千两。
再加上大量民巷也要求铺平夯实,光修路的花费就是天价。
又比如排涝的沟渠,每一条巷子都要挖。
而这一切本可以全部节省下来,毕竟为民宅修路本就不是朝廷的份内事。再说,土路又不是不能走,乡野间不都是土路吗?除了下雨泥泞,没什么不方便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再次找到父皇请教。得到的答案让他再次刷新对经济的认知。
朱由榔把这次修城称为大基建,修路挖渠的标准定得那么高,可以说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把钱花出去。就算最终耗费突破预算,他也会发行国债来填补窟窿。
朱由榔问道:“你想想,大量有钱人逃回乡下,工厂停工,港口停工,商铺停业,如果顺应自然,广州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