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鬼三到了。”陈渔进来道。
李玉成站起身,对陈渔道:“交给你了,看看还能问出什么来。”
“是。”陈渔点头,在李玉成出门之后,示意那两个打手停下,自己走向那个被打的大口喘气还骂骂咧咧不停的家伙,顺手抄起一条长凳,在那人不解的眼神中,收起凳落,“啪”的一声,长凳碎裂,那傲慢家伙再无半分傲慢之色,躺在地上哼哼抽搐不停。
陈渔随手扔掉手中半截板凳,在那个身子一直不停颤抖、恐惧得差点儿尿裤子的白虎帮帮众面前蹲下,嫣然一笑,柔声问道:“我有问题问你,你说不说?”
“说,说,我什么都说,姑奶奶饶命……”
李玉成走出屋子的时候,鬼三已经等在外面。头戴圆头巾子,一身白袍,腰系黑玉带,搭配一双黑色吉莫靴,若不是其人脸色过于苍白,眼神过于诡异,实在是当得翩翩公子的美称。
鬼三其人有两个绝活,一是扮什么像什么,而且其本人还特喜欢装扮,这就使得可能你今天看见他是一副公子哥模样,明儿就是一个学徒,后天有可能就是一良家少女了;其二,是这人神出鬼没,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你跟他走在街上,可能他摸了前面一女子的屁股,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然后人家女子一声尖叫,周围无数双犀利的眼神射过来……这种苦头,就连李玉成当年都没少吃。
“大哥,此番你如此着急叫我过来,是不是要对白虎帮那群孙子动手了?”鬼三嘿嘿笑了两声,笑声有些残忍,一品阁被烧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了,因此恨意颇浓。
“如你所料。”李玉成和鬼三一起往外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些年咱们与白虎帮磕磕碰碰,虽然小摩擦不断,终究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说到底便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这回白虎帮明目张胆的烧了一品阁,等同宣战,咱们再不采取行动,还拿什么往下混?”
“大哥,你就说该如何行动,我都有哪些任务?”鬼三龇牙咧嘴,犹如看见猎物急待扑上去的野狼。
“情报。”李玉成道,“所有关于白虎帮的情报,三日之内,汇总之后交给我。”
“好,大哥,你放心,保证不会误了你的事。”鬼三道。
李玉成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广陵城中两个最大的地痞帮相斗,自然不能是拿着刀就一阵盲目火拼,至少在李玉成这里,他要谋而后动,根据情报来计算能不能行动,该怎么行动,行动到什么程度。
送走鬼三,陈渔正从屋子里出来,她一边用一方手帕擦拭着自己白嫩膏腴的手掌——手掌因为沾染了血迹,白里透红,一边对李玉成道:“都问清楚了,本来白虎帮还可能有后续行动,只不过这一下子折损了不少人,估摸着白虎帮也得掂量掂量了。”
陈渔话说完,李玉成正思量间,几个伙计已经将屋子里的两个白虎帮帮众抬了出来,不过有趣的是,那个原本胆小如鼠的家伙,伤势竟然还重上不少,奄奄一息的模样。
陈渔笑着解释道:“那人是白虎帮太平坊那一带几个坊的管事,起先掩饰得挺好。哦,对了,说来有趣,听这人的意思,白虎帮起先并不打算来烧一品阁,后来也不知起了什么变故,才勉强为之。”
“白虎帮既然攀上了冯仑这棵大树,对付我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李玉成有些不理解的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陈渔好像并不以为意,她擦干净了手,便将手帕收了起来。
李玉成看了看陈渔,因为光线不太好,李玉成这一看就显得格外仔细。
陈渔面颊微红,羞嗔道:“看什么?”
“没什么。”李玉成呵呵笑了两声,笑容格外纯真而欢乐,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嘿嘿道:“下次别光顾着擦手了,脸上还有呢!”
陈渔下意识伸手一摸,低头看时,发现方才好不容易擦干净的手指上,又多了两抹猩红的血。
很妖艳。
广陵城花市灯如昼,尽是欢声笑语,一墙之隔,这里却一片漆黑,充满了血腥阴谋。李玉成站在黑暗里,仰望眼前通亮的天空,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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