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
一声脆响,一把铁尺盖在剑上。
黑剑一顿,两指又已钳夹而上。
铁尺一错,划过黑剑朝飞凌仙逼去。
飞凌仙见势只能松剑而退,剑被卡,晚一息他或许能将黑剑撤出。可青衣戏子与贺青老头忙活半天不就是为了这一息时间吗!
他们又怎么会给他这一息时间。
安初夏看到这叹了一声,原本只是一个出手救人没想到得罪了战皇山出山的青年一辈,有没想到竟引出了成名十多年的青衣戏子唱霸王,更没想到战皇山的老者、与自己师傅也卷了进来,而师傅也因自己可能丧命。
青衣戏子看了看贺青老头手中的黑剑不由的笑了,剑仙若是没有剑又怎么能称得上剑仙呢?
贺青老头也是笑了,弹了弹手中的黑剑,清脆的剑鸣似乎有些不甘。可贺青老头却面上喜色难掩,激动道:“没想到你提起你父亲的一星半点你的心境就会大乱,看来我战皇山一脉和你飞家的百年恩怨就要在我贺青手中完结了。”
飞凌仙转正了身子,没有多说一句。
贺青老头盯着青衣戏子眼睛认真道:“不要留手,先干掉飞凌仙,你我之事随你决定。”
青衣戏子点头应了一声,他也知道两人若是此时内杠,相互算计,飞凌仙一旦翻盘两人绝对要死一个。而就是他们两个,要打要跑,谁还能拦得住谁?
青衣戏子率先往前一冲,贺青老头也是紧跟而上。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飞凌仙除了后面有退路外再无退路。
银光!
青衣戏子突然觉得眼前世界瞬间充满了银光。
刀意!
霸道的杀意拔地而起!
青衣戏子想都没想,身前铁尺往前一横!五感死死防备着随时都可能出现的攻击,他怕,怕死,但没一个不会怕死,只是怕死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怕死不是因为他们胆大,而是因为理性上死亡距离他们很远,远到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丝毫死亡的味道。而老人怕死是因为他们时常都能够死亡的味道,就像此时的青衣戏子一样。
致命的攻击始终没有打来,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兵器碰撞的响声。
回头一看,贺青老头已经和飞凌仙战作一团,一人持剑一人持刀,不同以往的是不用剑的人用了剑,用剑的人用了刀。
他们的身影很快,快到青衣戏子估计自己只能勉强跟上他们的动作。他退到了一旁,他明白自己若是此时冲上去只能会被贺青老头当成诱饵。
他往安初夏那边走了过去,引得安初夏与雅静一阵不安。
嘭的一声轰鸣!
战斗中的两人分散了开来,地上有一段断剑,贺青老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他的心里却起了胆怯,一个想法突兀的钻进了他的脑海,“他在练刀,用剑在练刀!”
突然他想起了前不久听到的传闻,双神之战!骨刀再战明月剑!
那时候他呲鼻一笑,死神早已不在,骨刀在谁手里重要吗?
剑因剑客而成名,剑的杀气是剑客给予的,剑的锋利也是剑客给予的,剑的无敌更是剑客赋予的,若是没有拿剑的剑客,再好的剑也顶多是把锋利点的废铁而已。
刀也一样,可他现在却看到了死神的影子,那个四十岁就一人挑战五绝的身子,那霸道的刀意,冲霄的杀意均与那人相差无几。
“你一直练剑为了什么?”贺青老头心中有些胆寒,虽说他已经有了些猜测,可正是这猜测才是让他胆寒缘由。
飞凌仙将刀置于身前,平静道:“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弱点就要了解他,接近他,认同他,成为他,然后杀了他。”
贺青老头看眼地上的断剑,心中一叹,一阵无力感涌了出来,“没想到被称作剑仙的你竟然只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剑的弱点,不知你是否为了报仇练过我战皇山的武功?”
“不需要。”飞凌仙淡淡说了一句,“五十多年前,战皇山就已经被我父亲打败了。”
“你胡说!”贺青老头突然暴吼了一声,“要知道死神之所以退出江湖就是因为他被我们战皇山打败了。”
贺青老头身子一涨,身上的渔夫褂子猛地一涨,嘭的一声散成了一块块布条。他身上精干的肌肉也开始出现了些许弹性的光泽。
咚的一声,贺青老头的身影突然就从安初夏视野中消失,就连青衣戏子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失声道:“战皇!”
安初夏心中一沉,战皇山之所以成为战皇山就因其压箱绝技名为战皇。
安初夏曾听飞凌仙提过,战皇山的人以外家功为主,可任何一个顶级门派便不会只修内外一门,他们同样练习内功,只是与寻常门派以内力作为暗劲不同。战皇山更是将内力作为一种消耗品,一种瞬间将自身潜能全部激发出来的刺激品。
效果很强,副作用也很大,可一旦动作之后也将变得难以对付。
噗通!
一声巨响激起了一阵烟尘,安初夏耳朵一阵轰鸣。
贺青老头的身影突然出现了,出现在飞凌仙对面,两人持刃而立。
风吹过飞凌仙左边的刘海,银色的眼瞳赢了出来,映出了贺青老头的身影。
安初夏心中一愣,刀剑似乎在阳光下发生了错位,贺青老头的身子竟然断了,像一块剑一样被切成了两块。
青衣戏子叹了一声,羡慕道:“这就是传闻中的银瞳吗。”
鲜血终于喷了出来,睡着雅静的泪水碰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