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大厦的战斗在入夜的时候达到了最**,据守在下层群楼内的日本陆自队员和中国武装民兵的撕杀几乎演变成为一种几近原始的搏杀。
赵大海端着手中的81-2式自动步枪缓缓的沿着楼道向上搜索着,快速分泌着的肾上腺素让他一阵的紧张,几乎能感受到左胸腔内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端着枪的手掌内微微的出了汗,楼上日军叽里咕噜的声音清晰可听,隐蔽在楼道的一角,赵大海探头慢慢的观察着二楼大厅内的情况,大概是在压制着冲锋的张涛他们的原因,所有的鬼子都跑到临近窗台的一边,各种自动武器都在拼命的向着楼下不远处的街道上倾泻着密集的弹雨。各种的弹药箱打开着箱盖胡乱的堆放着。
退到楼道的转角处,和几个跟上来的民兵通报了楼上的基本情况,分配好个人的作战位置后,赵大海从身后的手榴弹袋里掏出两枚手榴弹,在两个持枪警戒的民兵的掩护下,轻步蹑脚的来到二楼大厅的楼道口,拉开拉发索,哧哧冒着白烟的手榴弹被赵大海准确的扔进一堆弹药箱内。
几个听到手榴弹引火声的日本自卫队员疑惑的转身过来,找寻着哧哧的声音的来源,当他们看清那枚掉落在弹药箱堆里的正燃尽最后一点拉火索的手榴弹的时候,惊恐的呼喊声顿时的取代了啸叫着的机枪的嘶吼。
橙红的火球从二楼所有的窗户内喷涌而出,呼的一声窜动在夜幕之下,日日四下乱飞的子弹让整个二楼大厅从殉爆的炼狱里再次的跌落到死亡地狱的深渊。
爆炸的气浪卷动着火球沿着楼道一路冲了过来,逼的赵大海他们连滚带爬的逃避到楼下,看着大团夹杂着火焰的气浪从身边呼啸扫过,布满弹痕的墙壁顿时的被烟熏火袅成一片乌黑,头顶的楼上噼里啪啦的子弹的爆炸声还在不断,各样垂死的呼号也夹杂其内,只是再听不到联军机枪肆无忌惮的声音。
整个群楼内顿时的陷入一片死寂,楼上的日军显然的也为这次爆炸所惊吓着了,一时间竟然也停止了火力封锁。张涛趁机从弹坑里一跃而起,抱着机枪就冲进了楼内。
和赵大海以及一队民兵一起,端着枪,一步一级的搜索着登上二楼,之前的殉爆让张涛早做了心理准备,但登上最后一级台阶后,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张涛觉得胃里的东西一阵的上翻下涌。整个二楼几乎成为了一个血肉淋漓的屠宰场,烟熏火烧之后的残痕很是明显,十来个日军横七竖八的躺倒着一地,尸体身上的作战服被爆炸炙热的气浪割成碎片一般,每具尸体都是近乎于是被集密的弹雨打成蜂窝一样,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放射性溅射的淋漓斑驳的碎肉喷的满墙都是,和着鲜血糊泥成一片。
“这里有个活的”一个民兵欣喜的叫到
所有人都执枪围了过去,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幸运的活下来,除了运气还能有什么,这个幸运的残存下来的日本陆上自卫队员刚好是有件较大的文件柜替他挡去了密集的致命弹雨,尽管爆炸的气浪震伤了他,尽管倒地的文件柜压断了他的腿,但他还是够幸运的成为整层二楼里唯一的幸存者。
“山下隆志,日本陆上自卫队第6师团第22步兵联队第1中队普通步兵课陆军一等兵”拨开人群的张涛带着讽刺念着这个日本士兵身上携带着的身份牌。
面对着围成一堆的中国人,受伤的日本兵开始流露出一阵的胆怯,毕竟他没有六十多年前他的前辈那样的具有所谓的武士道献身精神。
“你知道,你所在的第6师团曾经在中国南京犯下过什么样的滔天罪行吗?你知道这个熊本师团的历史上沾满着多少中国人的鲜血吗?”冷冷的站立在一边的淡然冷漠的赵大海突然开口问到这个胆怯着的日本人,尽管不知道他能否听懂。
虽然无法明白赵大海在说些什么,但这个受了伤的名叫山下隆志的日本陆上自卫队一等兵还是觉得感到一阵的寒意,虽然在联军中都知道中**队对待俘虏的宽容政策,但熟知本师团军史的山下还是无法肯定自己是否能够再活着回到日本去,毕竟这会儿将枪口对着自己的是中国的武装平民,谁知道他们将会怎样的对待自己,而这个轻声的和自己交流的中国人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淡漠……想到这里,他竟然的小声的抽泣起来。是对死亡的恐惧?是悔恨不该参与到这场战争?还是……
依然是一脸淡然冷漠的赵大海转身抽出手枪
‘砰’的一声脆响,发射火药的硝石味还没退去,空气中弥散开一阵新鲜的血腥的味道。零声的抽泣嘎然而止。没人试着阻拦,也没有人想阻拦,所有人的脸上都只有冷漠。在这杀戮的战场上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敌对作战人员的生死,也没有人去关心一个武装平民的所为。
似乎是随着这声突然迸裂开的枪响,群楼内再次爆发出激烈的交火声,中日两国,两个民族数个世纪以来的夙仇让突进楼内的民兵们几乎没打算留下一个俘虏,冲进每层楼的民兵们往往是对着每个紧闭着的房间就是一梭子弹,接着破门扔进两枚手榴弹,在爆炸的气浪席卷了房间的每处角落后,方才进入,对着每具倒毙了的日本人的尸体补上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