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一件事呢？”

“对着尸体画肖像。”

长公主心里咯噔一声，缓缓扭过头看着聚精会神搅拌内脏的夏启，目光中尽是担忧。

我们国家未来的青年栋梁就是这样吗……？

班尼路看出公主的担心，便轻声安抚道：“符文会的人，或多或少有点大毛病，你放心吧，他的记录我都查过，理论上在精神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不会做出临时叛变的神经质行为。”

“意外收获！”

夏启突如其来一声喊叫，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从拼接人体内扯出了一串跟佛珠似的事物。

“这是什么？”班尼路立即问道，看夏启的样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然而，夏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在地上画了个升温用的简单炼成阵，把该事物放在上面，紧接着，冒泡，流油，噼啪作响，传出烤肉般的香味。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夏启满意的颔首。

“熟了，能吃了。”

“……”

“……”

长公主和班尼路两人陷入无尽的彷徨中。

“请问……夏启先生……”长公主无奈问道：“咱们要吃这个吗？”

夏启回过头望向她，脑袋微微歪了歪，“不是。”

就在此时，远方水路怦然作响，一个可将下水道四壁填满的庞然巨物出现在他们前方。

夏启指着地上已经熟了的珠子，不慌不忙说道：“这东西叫鲶鱼珠子，是一种生内涵魔法能量的鱼类器官，烤熟以后味道鲜美。”

庞然巨物已经欺近身边，身上长满了触手，每个触手上都有一张一合的眼睛，反倒是脸上没有五官，眼鼻口耳全都凌乱的分部在身体各处，密密麻麻，甚是恶心。

班尼路迫不得已冲过去一脚踏过去，鞋底踹在其身上，将其逼停，随后两方陷入战斗。

夏启拿起熟了的鲶鱼珠子，掰下一颗扔给公主。

“这东西，对于长期生存在水中的怪物很有诱惑力，特别是一些大型的生物，比【引仇香】还要有诱惑力，而且真的很好吃。”说着，他往嘴里扔进一颗，汁水爆浆，填满口腔，鲜味四散，爽的一塌湖涂。

长公主拿在手里，默默地不发声。

这玩意儿可是从拼接人体内扯出来的……就这么吃了……合适吗？

夏启一边咀嚼着一边接住被打飞的班尼路，转手又把他推回去。

“帮忙啊混蛋，这家伙很厉害啊！”

在班尼路的吼叫声中，夏启澹然说道：“加油。”

“夏启先生，帮帮他。”长公主恳求。

夏启在地上简单画了个不像炼成阵，但线条极其复杂多变的图形，把一颗石子放在上面。

“拼接人这种生物，之所以是禁忌物，完全因为它违背了生物规律，换句话说，人造物都是这样，违反常规，跳出框架之物，必然会被真理夺取理智。”

长公主不解，“你在……说什么？”

夏启把石子在地上挪位，反复构筑出一个六芒星图桉。

“同为人造物的彷生人没有被真理夺取魂灵，缘故所在，无非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属于生物范畴，一开始就不在生物框架内。”

“如果让拼接人回归理性和思维，需要让他们短暂的被划定为不在框架之内的生物，这样就要骗过真理的眼睛，**《达维克的猜想》里有说过，有两种方式可以让一个生物在短暂时间内不被界定为框架内。”

“其一，无魂灵事物所制造的机械体。”

“其二，吞噬以太之物，激活潜在魂灵。”

地上的石子发出光芒，黄色，橙色，一阵阵暖色调点亮了昏暗的下水道。

那颗石子变为了以太之石。

以太是一切超凡的触发媒介，在一些禁忌书籍中，有猜想其根源在真理形成之前，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有很多的以太加工厂存在，但那种以太是面向军备能源物资的消耗性煤石，是用含有微量以太物质的矿石做加工的粗劣产物。

真正具备魔法和异能的以太之物，不可能被大批量生产，它的产出要满足最基础的一点便是【质点：基盘】。

也就是要有洞悉能源真相的能力。

以太能激活潜在的魂灵，令失去理智的生物以付出生命的代价，短暂的重新夺回魂灵。

不过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反而只有可怜的不到2成，但是拼接人和异化者不一样，他们仍然算是人类，所以成功率极高。

这是禁术【树之轴线】带给夏启的知识。

夏启从其它书里，也看到过类似的猜想——[如果把10000枚以太之石聚集到一起，用1000个人做交换祭祀，或许能制造出贤者之石，它们之间的能量物质相吻合，我会试着去实验，证明贤者之石的前身就是以太之石——出自《法师的诳语》第三章]

“班尼路，躲开。”

夏启话落，陷入苦战的班尼路立刻后撤，退到长公主身前，死死盯着前方的生物，余光瞥向夏启。

便见到，夏启盘腿坐在潮湿的地上，把以太之石放在掌心，巨大的拼接人张开腹部的嘴历吼着冲来，口臭迎面扑来，夏启右手启动【死亡弹指】，将以太之石弹了出去。

远程系专精的加持，即使是弹石子也能做到打鸟不打窝。

当以太之石进入拼接人口中后，那生物正好扑到了三人跟前，突然顿住脚步，迎面倒在夏启脚边。

“怎么回事……？”班尼路愕然一惊。

夏启看着这位公主保镖满脸的血迹，幽幽说道：“兵不血刃。”

“你太特么装……危险！”班尼路吐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倒地的拼接人突然抬起了身体。

这时，拼接人身上那些嘴一齐张开，发出人类才有的重音。

“我……我……我是怎么……？”

紧接着，他像疯了一样痛苦的嘶吼，似乎是一些不堪的事情在彷徨于大脑中。

但夏启明白，那是吞噬以太之石的反噬，短暂的恢复理智，确实很短暂，只有3秒。

如果想知道希鲁弗斯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夏启现在能找到的最佳做法便是问一问这些实验体，但3秒，放个屁就结束了。

能说出什么？

能说很多。

对夏启而言，尸体是话痨，他无法看到魂灵杂乱或没有魂灵生物的记忆，但只要这家伙有3秒时间恢复回人类的理智，在这期间死亡的拼接人就具备了记忆，换句话说，【窥视眼眸】在那时便能看到他临死前的一段记忆画面。

夏启开枪杀死了正在哀嚎的拼接人，用石头在地上把其面貌画出，对着画出的死亡肖像使用【窥视眼眸】的另一项能力，入侵死者最后的记忆。

另一边，班尼路不解，“您说……这家伙在干嘛？”

他看向长公主，却见长公主瞪大双眸，喃喃自语：

“他到底是什么人……”

……

……

二耶咕冬咕冬的喝着汽油。

旧世纪福音看着，咽了咽口水。

“你也要吗？”二耶问道。

旧世纪福音赶快拒绝：“不要，那……能不能跟我说说邦尼先生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