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9年1月8日,陇川堡今南非金威廉敦市。
“今晚就歇在这儿吧!”卓良洪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陇川堡,大声地招呼道:“去几个人,到寨子里买些酒水回来。……记住了,不要惹事!他娘的,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了!哎哎……,不要都歇了呀,留几个人看牲口呀!……这么一大群牲口莫要都跑散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钱!”
今年方满十六岁的陈松霖听到招呼后,立即翻身下马,拿出一只水壶,仰脖朝嘴里大口大口地灌着。
“如何?”卓良洪牵着马走到陈松霖面前,笑吟吟地问道:“这一路下来,还受得住吧?”
“卓叔……”陈松霖伸出右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一副满不在乎地神情,“这哪算什么,不过区区百余里路,侄儿自然受得住!”
“也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了,要是搁着十几年前,都能跟着八旗主子出外征战了!”
“卓叔,咱们现在是齐国人,可不再是……清虏了。”陈松霖轻声地说道。
“清虏?……用你小子提醒?”卓良洪嘴角抽搐一下,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咱们现在说是齐国人,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娘的,不说此地距离神州大陆十万八千里,就是隔着汉洲本土也有一万多里吧。哼,齐国人,咱们顶多算是半个齐国人,是为人家开疆拓土的马前卒!”
“……”陈松霖听了,表情有些纠结,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可是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差呀!那些从本土过来巡察的官员和前来贸易的商人,也没把咱们当做……低人一等的奴仆看待。”
“去去去……”卓良洪抬脚踹了陈松霖几下,“你个娃子懂什么!……赶紧去喂马!”
陈松霖牵着几匹马,朝远处的河湾走去。在他的前方有数百头从土着手里交易而来牛羊,正被同伴驱赶着,也往河边而去。
1498年,葡萄牙人达加马绕过好望角,打开了欧洲直通印度和中国的新航道。然而这条以好望角港口为中心的新航道并没有迅速热火起来,而是冷落、寂寞了足有一百年。
粗略统计,在14981612的一百多年里,从欧洲绕过好望角开往印度和东亚的海船只有800多艘,平均每年却只有7艘,而回程经过好望角的船只更少,总计只有425艘,平均每年不到4艘,因为有285艘船被葡萄牙留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上驻守,有96艘船回程时尚未绕过好望角就沉没海底了。
葡萄牙人自从占有非洲东南沿海的莫桑比克港后,为躲过好望角海域令水手胆战心惊的西风带风暴,干脆远远绕过好望角直驶莫桑比克。
在16世纪90年代前,葡萄牙自己不使用好望角港,也不准荷、英、法等欧洲船舶通过它所发现的航路,进入印度洋。为此,葡萄牙人对新航线的海图进行非常严格的保密,甚至对泄密和投奔他国的船主、领航员以“叛徒”治罪。
直到1580年,葡萄牙与西班牙合并成为“一国”,才给在欧洲带头反对西班牙的荷兰,以可乘之机。荷兰人驾着一艘艘海船,带头冲击一直被葡萄牙封锁的新航线,接踵而至的英、法船只如法炮制,纷纷踏足印度洋。
荷兰人在非常短的时间里,便成为亚洲海域最强大的贸易力量。公司业务迅速扩大到印度、锡兰、波斯、阿拉伯半岛以及日本和中国,形成了广大的亚非贸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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