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世界繁华而安宁,人来人往充满了首都的祥和,但来到城外,李泰透过牛车隔帘,能明显见到附近百姓随意坐在城门附近,时不时张望着长安。
这些百姓面容枯黄的脸色充满病态,当然对比起他们的身体状况,更多的是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麻木与绝望,让任何人见到了都不自觉地厌恶与远离。
“卢师。”李泰在牛车中对骑着高头大马的卢安寿问道,“城外百姓可都是因蝗虫遭了灾,所以在城门口彷徨?”
“他们啊……在等朝廷赈灾!”
卢安寿转头打量了一眼外面情景,感叹道:
“三月遭了蝗灾,如今已到五月,新粮收不了,存粮吃得七七七八八,都是苦难人啊!
还好圣人仁慈,在百姓遭受蝗灾后便开仓赈灾,至少给这些人一个活下来去的希望。
不过一天也就只吃上一碗薄粥饿不死,若吃得多了,反而会出现问题。
这些人现在也就不死不活的在城门口待着,先想办法熬过蝗灾,再图以后吧!”
李泰听到卢安寿的话语,心中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麻木与绝望的感觉。
因为蝗灾的出现,彻底绝了他们男耕女织的经济体系,这让一辈子只会种田的他们无法种田时,只剩下让生活彻底没有了奔头的茫然无措。
李泰明白蝗灾必须要在入冬前解决,因为秋末是冬小麦的播种时节,若今年小麦欠收,被蝗灾折腾了一年的大唐,明年怕会更加困难。
“不看了,快点赶路!”
李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幕,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自己真没拯救他们的能力,这国家本身就在以最合适的节奏救助他们。
在车中的李泰忍不住想到现在司农寺的司农窦静。
自己来前翻阅过窦静的资料,他是从太原起兵开始,就一直负责屯田一路成为司农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萧瑀是唐初的政务制定者,那窦静就应该是唐初的政务执行者。
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是最有可能接任丞相这个职务的人。
但现实却是自己上辈子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窦静,明明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但窦静就仿佛是历史的路人甲,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名声。
同样被隐去的,还有唐太宗吞下蝗虫后的故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唐太宗吞下了蝗虫,开始主导治理蝗灾,但这段史书就仿佛是有只无形的手给抹除掉了。
既没说失败,也没说成功,只说天道有感,这蝗灾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而事实上,如果真的成功了,也不会有后来姚崇灭蝗,这件事情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了。
所以这一次灭蝗肯定是失败了。
因为史书向来有为尊者隐的传统,但唐太宗连吞蝗这种事情都记录下来了,那救灾失败这种事,肯定不是唐太宗的原因导致失败的,就算甩锅也肯定是甩不到唐太宗身上。
如果唐太宗真是无道昏君,那把蝗灾甩在唐太宗身上也无所谓。
但他不论武治统一天下,文治万众来朝,除非为黑而黑,否则就国家而言,他真是无可挑剔的君王。
那既然皇帝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救助大臣,甚至更进一步是救灾的方法。
而事实上大臣也没有问题,而是救治的方法有问题,但这方法的根基却是古代唯一限制君主的天人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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