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自从他生病后,他看起来虽是和往常一样,但谁也靠不近他。就算是疼痛难忍,他在他们里面也极力的忍耐着。他的心里想些什么,他们更是无从得知,只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
“彭叔叔您客气了,我没什么委屈的。”简意轻轻的说着。
她还要再问点儿什么,但话还未说出口,彭父就又说道:“阿意,还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童沅他打算结婚了。”
这是简意这几天里第二次听到结婚的喜讯,但这次,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是十分震惊。她克制着自己保持着镇定,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要结婚?”
彭童沅和陈乔禾虽是认识许多年,但真正在一起也没多久。现在就打算结婚,不可谓不迅速。
简意的心情在这一刻十分复杂,彭童沅一向都是很稳重的人,而结婚更是人生大事,他怎么会短短的时间内就决定要结婚?
彭父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是他们俩自己决定的。你方阿姨早就盼着他结婚了,她倒是挺高兴。”
他也早盼着儿子结婚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结婚,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这些话,也仅仅只是对简意说说。就连妻子他也从未说过,他不想让他们扫兴,更不想儿子有任何的遗憾。
他还得拎着菜回家去做饭,并未久坐,喝完一杯咖啡便离开。简意坚持将他送到巷口,他离开后在车中坐了许久,这才驱车离开。
简意着实想不通彭童沅为什么会决定那么快结婚,她原本以为,他们俩在一起已经很坏了,没想到还有更坏的事儿在等着。
她回公司时已经临近下班,她无心去处理公司,便在办公室里呆坐着。她几次想给彭童沅打电话,但最终都还是未拨出那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隔阂,许多话也无法说出口了。
简意想着事儿,等着回过神来时办公室里已经暗了下来。她抬头往窗户外看去,外边儿早已经黑了,点点的灯光从窗户中透进来,在这冬夜里萧瑟而又清冷。
她的办公室没开灯,没有人知道她还在。外边儿的办公区早已是漆黑一片,人全都已经走了。
简意坐得身体发僵,她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收拾东西离开。外边儿虽是已经黑透了,但也不过九点不到。电梯里还有其他楼层才刚下班的人,遇到脸熟会点点头打个招呼。
简意下楼到停车场,开着车到路上时不由得有些茫茫然的,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她并不想回家,开着车绕了一圈后进了酒吧。
这时候尚早,酒吧里没什么人,她叫了酒坐在吧台前慢慢的喝着。偶有上前来搭讪的人,她并不去搭理,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来人也未说话,也只是喝着酒。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开口问道:“心情不好?”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语气却是淡淡的。
简意连头也没抬,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喝着酒。
周起也没在意,只是在她续杯时让酒保替她换后劲小点儿的酒。他这好意简意并不领情,让酒保仍旧给她喝的酒,淡淡的问道:“周总这闲事是不是管得有点儿宽了?”
其实挺奇怪的,她虽是从头到尾的都未去看身边的人,但却知道身边的人就是他。她早已习惯他身上的温度气味,很可悲,就算是那么久过去,这些东西仍旧在记忆里停留着。
她坚持周起并未阻止,说:“这酒烈,很容易会喝醉。”
简意没有说话,在酒保送上酒后继续喝了起来。她对于他如何会出现在这儿毫不关心,也不想去问。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知道什么是知道不了的?
简意是有分寸的,在喝醉前便停了下来,买单后起身就要往外边儿走。但她低估这酒的后劲儿了,站起来时头有些眩晕,她在周起伸手去扶她之前站稳,然后往外边儿走去。
她离开周起也起身跟着她往外边儿走,出了酒吧后简意回头看向了他,问道:“周总还打算跟我着我到什么时候?”
周起没有否认自己跟着她,凝视着她,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淡淡的,说着就伸出手,说:“车钥匙给我。”
他的举动极其自然,仿佛完全察觉不到简意在抗拒一般。
“谢谢,不敢劳烦周总,我自己会叫代驾。请不要再跟着我。”她说着不再去看周起,摁了摁发胀的眉心继续往前走。
那酒的后劲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烈,她暗暗的有些后悔刚才多喝了两杯。以至于这一刻脑子越来越昏沉。
她一路往停车场走着,周起并没有听她的话离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后。他就跟人精似的,哪里看不出来她已是在逞强。
停车场的灯坏了,忽亮忽灭。简意一直小心的走着,但快要到车边时不知道是谁丢了一块香蕉皮,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时好时坏的灯在此刻忽然灭了,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周起伸出了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到了怀里。
她的腰肢柔软不堪一握,呼吸之间带着微甜的酒味儿。他将她搂在怀里,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时竟舍不得放开。
黑暗中这气氛是暧昧的,简意从惊魂未定着回过神来,声音低低的问道:“周总还打算抱多久?”
周起没有回答她的话,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发间,同样低低的说:“怎么那么瘦?”
她比起以前瘦了不少,纤腰他一把都能握得过来。他的手掌紧紧的贴的着,灼热仿佛能穿透身上质地柔软的大衣。
黑暗里总是给人无限的遐想,简意是怕被人撞见的,又羞又恼,说:“放开。”